果丽突然流泪了,这让龙逸措手不及。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靠近果丽的,他的脚有些软。果丽倒在他肩头不停啜泣。他的手抚摸着果丽的头,这一头黑发里,有诉不尽的委屈与柔情。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伤害了这个女人,这个肩膀应该是她的。
这一夜,龙逸获得了从未有过的勇气,他始终托着她。当泪水洗尽,他进入的时候,终于明白:什么相濡以沫,什么相忘于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始终在一起。他们不再是鱼,他们是海水,随风翻滚,直到幸福地涌到岸边。
他想起离别的那个雪夜,想起果丽的吻,想起果丽将手织的围巾套在他脖子上。那条围巾,他藏在某个角落始终不敢碰。直到有一条被李玥当废品处理掉。他就那么眼巴巴的看着,感受着自己的冷漠,摆出一副两不相欠的姿态。
他想着,不禁有些心碎。果丽已经睡熟了,轻稳的鼻息里夹在着满足的梦呓。月光透过窗户打进来,像一块大理石。龙逸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感,感觉就在刚才,他完成了一场告别。
面对这一切,我不知道为什么,像成了一个局外人。我想看看龙逸接下来会如何处理——手里的案子他肯定不会放弃,那么,他会不会再辜负果丽?!他记得美国电影《老无所依》中,即将退休始终抓不到罪犯的老警察去见父亲,父亲以前也是警察。他望着窗外,说道:我以为等我老了,上帝会给我指一条明路。父亲笑着说,那是你不懂上帝的心思。
这一夜,龙逸辗转发侧,他发现,原来自己一直不能接受,不能接受生活的安排,特别是那段失败的感情。现在,他接受了,包括老梅的离开,这如梦似幻的无常,让他第一次选择放下自己。这时候,我突然有些佩服龙逸了。原来,所有的坚持都是有意义的。我开始审视自己的小气与随波逐流,我是活得那么实际和无趣。
天还未亮,我就轻手轻脚的起床离开了。我是不知如何面对果丽的醒来。我想,我得先离开,把事情都处理妥当,才能给果丽一个交代。外面起了舞,当我的车子离开时,我能感觉到果丽在窗口看我着。我想,这时候,她内心平静如水。她知道,这个男人长大了。他会回来。她没有发信息,亦没有来电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车子离开。她会一如既往,在每个黄昏依在咖啡馆门口等他回来。
街道上的人很少,像这样的老工业城市,人们已经习惯了慢节奏的生活。街道在氤氲的雾气中,静谧而迷人。他开了导航,就顺着导航的声音往邪街走。不知道是谁,会给街道取这么一个名字。邪街,带着什么神秘色彩的名字。当车子拐进邪街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来晚了。邪街已经拆得不成样了,有挖土机已经在那里轰鸣。一些残垣断壁,瞬间坍塌。
龙逸找了间还未拆掉的早点馆,叫了碗胡辣汤,本想借此打听点什么。可惜老板不是本地人,对这里曾发生的人与事了解甚少,更别说几十年前发生的事了。胡辣汤的味道有些重,龙逸喝下去感觉耳根微热。他想,要不给展明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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