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下雨,心血来潮,重读了自己十几年前在网易博客上所留下的一些文字(久未打开,才知网易博客早已停止服务,但还可查阅)。随着鼠标的点击,这些尘封己久的文字和回忆,在脑海中急速奔湧而来,让人五味杂陈。
似乎是重走了一遍当年的一些路程。这种追溯,颇有一点“回家”的感觉,然而,也不完全是。更像是回了一次久违的乡下老家。这些文字也如同那些丢掉可惜,留之无用的旧家具、旧衣服,它们就如此安静地尘封着,承载着你或轻或重的记忆和情感。
正如马尔克斯在《活着是为了讲述》里所说的那样:"生活不是我们活过的日子,而是我们记住的日子,我们为了讲述而在记忆中重现的日子"。
我想,如果当年没有留下这些文字,我与今天的自己,会有什么不同吗?
也许不会吧。文字并没有那么大的改变一个人的力量。文字对于我,更多的只是一种企图对抗遗忘,以及勉强对抗粗鄙平凡生活的一种仪式罢了。 这些文字,也只不过是一个平凡而渺小的生命,行走外在和内心世界的一些小记录,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感悟、小悲欢、小情绪而已。
我也明了,这些记录其实全都是速朽的,对这个世界,它们并不存在有任何意义。它们只是对我来说,有着某种意义罢了。但是,只要对自己有了某种意义,难道不就已经足够了吗?
我觉得应该尊重自己从心底所发出的任何声音,哪怕现在看来有一些“矫情”和“幼稚”的部分,在当时,可全都是真实而坦诚的。
事实上,直到现在,我也还能依稀记起,自己在写某段文字的时候,是在某一座城市的某条街道、在某一幢房子的书桌前。在等待一杯清茶或咖啡的空档里启动电脑,也几乎在敲完第一段话的时候,茶和咖啡温度就恰好饮用。我就会接着在茶或咖啡的清香里,描述每个平凡的日子,并与自己对话。因此,今天有些文字读来,竟似乎仍有茶和咖啡所柔合的味道。
博客上也还留有与一些网友互动的内容,有文字间的惺惺相惜,也有各种默默的读和淡淡的懂。这些网友,多数已经失散了。只是在岁月的这个文件夹里,大家毕竟是曾经在一起聊过天,说过话。当然,在阅读他人文字的时候,我也是常常能从别人所创造的文字镜像中,惊讶地发现自己。
因此,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文字应也是自己对抗孤独的重要方式吧。
如此想来,因为有了这些文字,我的生命还是有了一点不同的。如果没有这些文字,我这十几年的生命历程,也许走得没有那么安静。对,就是安静。在自我的对话中,我不是一直那么努力去洗却那个浮躁与焦虑的自己,从而找寻那个安静而温和的自己吗?
因此,文字对于我来说,更该算是一种生命中的慰藉,一种生命中重要的陪伴,在这个炎凉浅薄尘世间里难得的微光和温暖吧。
现在的时间,已经到了2019年的初夏。
十几年过去,自己也还在qq空间及简书里,继续书写及记录着自己。
但任谁也不敢保证,还能继续写多久,是五年,还是十年呢?
未来不可预测。何况,想象中的“若干年后”,不也一样会成今天的“此时此刻”吗?时间就是这样,可以把许多那时候,悄悄地变成这时候。再想到十年以后若还在写字,那时候又能写些什么呢?
不管怎样,接下来如果还想写、还能写,那就这么一直写下去吧。直到自己的文字和记录,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慢慢浸染上夕阳的颜色,并最终走向众生平等的寂灭和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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