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一群平日安分守己的公民把一个跟他们无冤无仇的黄花大姑娘活活打死了,你信吗?你肯定不信,搁我,我也不信,无冤无仇又没有利害冲突,害人家干啥呀。但是,这样的事情还真发生过,还不止一次。
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可移山填海,也可毁天灭地。
Ⅰ
电影《无问西东》里,王敏佳匿名写了封信给师母,批判她对自己的丈夫即老师“家暴”,这原本就是这两个人的事情,可在那个道路以目的年代,东拉西扯的“罪证”使其变成通敌犯;更甚的,在批斗会上,仅仅因为师母一句尖酸的话,那些吃瓜群众瞬间化身正义的使者,大义凛然地用暴力裁决了王敏佳的生命。惩处过后,一哄而散,谁来负责?
电影里的王敏佳由于剧情需要在最后苏醒了,可现实之中,多少人冤死于莫须有的罪名和殴打?没有编剧可以把他们写活过来。
那样的年代,所有人都可能是行凶者。
观影的你庆幸,以为黑暗和血腥随着历史的车轮碾压已经不复存在?让我们回到当代,你会发现,过去发生在朗朗乾坤之下的集体犯罪大部分转移到了互联网上。
比如众人嘲讽怂恿尚有生念的直播自杀者,最终迫使自杀变成真实;比如看到校园霸凌的视频,固执地相信这就是真相而义愤填膺地人肉,攻讦施暴者让他们生活受扰等等等等,现实当中的谦谦君子一旦到了互联网,便能够以键盘作凶器,“快意恩仇”。这样的年代,所有人都可能是行凶者。
Ⅱ
人的理性去哪儿了,道德感去哪儿了?当那些“行凶者”在“施展正义”之后,也许会清醒过来,也许不会,而这,取决于他们是不是从那个“集体行凶”的团体里脱离开来。我们作为旁观者,能够清晰地看到这样集体犯罪的荒谬,可假如我们置身其中,那就不一定了,因为我们会出于各种考量,让自己也被这种集体影响,这种影响是不知不觉且会扩散的,于是一个人,少部分人的荒谬最终变成规模可观的群体迷失。这样高凝聚力的迷失团体,轻轻松松可让天堂变成炼狱。他们无所不往,如同行走的丧尸,只被集体认可的思想支配。
这就是[群体迷思]。作为个体的我们之所以能够生活在某一个团体之中,必定是拥有共同的思想和行为认可。出于团体认可的需要,我们有意无意地忽略或者忍受一些不合理的地方而选择去跟从团体,团体做出非理性的行为,我们也会选择服从。比如我们已经知道坐月子是弊大于利的,可当婆婆热情提出照顾,当你身处这样的习俗之中时,你如何拒绝?你敢不敢去和整个传统对抗,婆媳关系闹僵?
其实有些固有认知就是群体迷思的后遗症,如用大蒜桃木辟邪,如挑个黄道吉日办事儿,如今尚存。而现在我们从裹小脚的迷思中苏醒,又陷入网红脸的追捧中。
Ⅲ
作为个体的我们防止被陷入迷思中的群体错误影响应当保持独立思考的能力,理智地用逻辑去分析,不偏听偏信。
而需要群体完成一件事情的时候该怎么避免掉入群体迷思困境?从上文我们可以看到,会陷入迷思的群体成员大都三观相似,比如打死王敏佳的百姓们都是独立思考能力不强,认知度不高,易于情绪化的人。像这样看法类似的人聚集在一起,就不容易出现较为独特的不同观点,因为思维方式都一样嘛,所以,要听取来自不同领域的声音,不同的思维方式碰撞才会有更多的观点,反思才能更深刻。
而这就要求领导者不要搞独裁。那个年代为什么会这么混乱,你懂的。
还要求我们尊重发出不同意见的个体。理智的声音并非没有,它要么被咽回肚子里去了,要么被淹没在其他更大的呼声里。与众不同不总是能够让人敬佩,有时候也会引火烧身的。如果有不同意见的人发现,说出这个看法的风险大于收益,或者他看不清其中的利害关系,则更多地选择跟从主流意见,至少群体犯错,群体风险共享,而个体犯错,就全由自己扛了。因此,给一个自由平等的土壤,才可以发现更多的可能,避免出现一致性错觉。
群体行事需要“总方针”,但这个总方针不是个人的观点,不是一群人的自以为是,而当是经过多方位全方面考量之后的产物。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应该也只能是斩掉拦路山海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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