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密认为妄念扰动就会有呼吸,随着妄念渐息,呼吸也就会渐微,渐微之极,是外部口鼻的呼吸停止,于是气入中脉,成就中观空见,而具诸多成就。
妄念之初始,往往坚执外境实有,认为小的体积堆积成大的,轻的东西叠加成重的,这种观念在佛陀时代被称为“顺世哲学”,意思是这是一种流行的、被大众认同的愚痴观念。坚执外境实有,会使人汲汲营营于外物,勉力追逐,驰求足己,这种粗重而炽烈的妄念,表现于人的呼吸、心跳等生理因素,就是狂乱而急促。
妄念于外境趋于淡泊,经由贪取渐微的过程,才能逐步入于主观唯心之奥秘。在唯心之妄念中,觉观升起,观照自心,用心微细而绵密,这种情况下呼吸越来越微细,心跳趋缓。
用心之际,常有几个问题:一是觉观用力,二是力求静定,三是对治妄念。前两种是有为造作,第三种是对抗制服,都是“以生灭心为因”。也有人害怕“无我”和“无觉”,往往于静深处遽然惊觉,不知“我”本非真和“性本觉明”。还有人贪求冥昧无知,以晦暗为得。当然也有人以闻知之故,讲究定慧均等,于是过多于思忖计较。凡此种种,都是扰动之相,所以呼吸不止,心动不止,甚至往往于某个息微之际,突然不由自主地长呼长吸。其实修道、静定,全在于清净心和菩提心,无得无失、无求无拒、无喜无怖、无我无他、无能无境、浩然湛寂,如此自然之功,水到渠成,才渐静定。
过此阶段,于静定中不见有我,而有不动之觉,能“见”得“非我”之境事,能“见”得色蕴境界。此中境事与境界,亦是心动,亦是“我”动,所以此中所谓不动之觉,只是相对于以前之大动而言,并非不动。所以在这个情况下呼吸犹在,心跳犹在。此中色蕴境界、“非我”之境事,往往伴随着视觉或者说心光的很大变化,容易产生喜惧忧怖,好奇怪讶,这就需要注意三个方面:一是多读经籍,明白其中之理;二是于戒律更加精深严密;三是注意无相功德。
此后渐行渐远,入于空。色空,所以外境空、我空、有空。因为空执也是分别执著,所以空空。这种情况下既没有贪取外物和思忖内心,也没有能贪能思和所贪所思。由于戒定慧所臻,自然而至,妄念止所以息止。这个过程中会有藏密所说的由“气入中脉”而“气住中脉”,这种静定相应于“中观空见”的智慧。心跳的停止要迟于呼吸的停止,因为仍然有特别微细的妄念,用藏密的话来说就是“细气趋入心轮”,需要继续臻进才会脉搏停止。
藏密所说的见地上的中观空性,和静定上的气入中脉,相应于显宗主要是由初禅到四禅的过程,就是逐渐尽色蕴和尽受蕴的过程,同时也就对应着藏密的中阴身成就和显教的生起意生身。这个阶段后,开始直面、见证一个重大的问题:分段生死、轮回。由此再行而远,再进入另外一个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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