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这是一个由祖母告诉我的故事,而故事的真实性早已随着久远的年代而一同无法考证,印象中这个故事是祖母在我五六岁的时候说给我听的,那是个炎热的夏天,天气异常的使人难以入睡,而在家一直是调皮大王的我,就赖着来看外婆的祖母给我讲故事,祖母为了亲近我,便故作神秘的答应,“好吧,那我给你说说祖母家那边的一个故事,你这小调皮蛋可别被吓哭了哦!”
于是故事就随着那年夏天的晚风,连同手里拿着的由麦草编的摇扇一同开始了。
那是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正好遇上吃大锅饭和闹饥荒的时代,祖母所在的村子虽然处在比较偏远的地方,但国家下达的政策依旧能够有效地进行,所以,原本就是穷乡僻壤,再加上连年的饥荒和稀薄的土地,致使吃饭更成为一种奢侈。
那会的日子过得很是艰难,祖母一家人也不例外,能吃的植物和草都不会放过,什么山鼠、野猫更是难得的美味,而吃人这样的事情其实在某段时间里,也是屡见不鲜的新闻了。
从外婆家的土丘房(那会叫土丘房,现在老家叫烤烟房,房子的用料就是用泥土一层层糊上去的那种,再具体一点怎么建造的,其实我也不知道。)出了门一直往村子外走,大概两三公里的样子,就能走到河边,河对面的山上有一间石屋,因其天然的石壁屋檐,使得里面留出一个比较大的区域,可供人居住在这里。
外面被人用大大小小的石头围成一圈,连同天然的石壁屋檐,构成一个椭圆形的空间,里面就住着一家人,在这里我就用王建国的名字来代替这家男主人。
早年的王建国,长相还算比较清秀,只是一脸的痞子味,到是给他减了不少分,但好在并不影响那个年代的审美,所以娶媳妇这件事也算不得上很困难,而过二十,就迅速把婚事给办了,提着几只鸡和几壶自家用土罐酿的酒,也就算把人生大事给订下了。
由此也就可以了解到,王建国家里最初并没有贫穷得这么厉害,只是他好吃懒做、喜好赌博的习惯,到是让他把家里最后两三亩土地连同房子一道输给人家。王建国也不是没有想过再把家底赢回来,但是左邻右舍都挨得这么近,那家有个什么事,还不是隔天就知道的,都知道他输得家底都不剩,所以再也没有人愿意和王建国一起赌博。
就这样,王建国带着一家老小,和仅有的几个锅碗瓢盆一起搬进了处于半山上的石屋里,才搬进去的第一天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半夜的时候,外面的风声从没有遮挡的空虚中吹进来,冷得正在床上熟睡的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半眯着眼从睡梦中醒来,也许是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反倒使得他在这在这一刻把神经邦得格外的紧,他秉着呼吸细细的听周围一切的声音。
外面的风声刮过,就像男人喘着粗气一样,待风刮过树枝,又变成女人细细的、嚎叫着嗓音,这样的声音遮盖掉了熟睡在枕边人的呼吸声,反倒更显得空寂,就这样听了好一会,使得他越发的清醒,昨天多喝了的几杯酒,仿佛也要冲过身体叫嚣着要出来。
寻思了片刻,他实在憋不住了,只好把心一横,大着胆子准备起床外出方便一下,于是他摸着旁边冰冷的石头站起来,走到他白天堆石头的外围,虽说他平时胆子很大,但这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也不敢走太远,准备就在这里解决一下,然后赶紧回去躺着,心想熬到天亮就好了。
屋外的风声更大,为了壮胆,他吹起了口哨,那是一首不知名的曲调,自打他会吹口哨起,就跟着同村会吹这首曲子的二麻子学会了,“哒哒哒滴,哒哒哒,爱上一个女孩啊,可是她,早已走失了呀!而我的心,也随着她一起远去,哒哒哒滴,哒哒。”
在这样激励自己的声音中,他拉起了裤子,准备回屋里,刚走没两步,他突然隐隐约约的听到,刚才哼的曲调从后面慢慢的、一点一点清晰的传过来,刚要迈出的脚步也退回,仿佛时间定格在这一刻。
背后开始冒虚汗,好奇心的趋势下,使他下意识地想转过头去看,到底是谁搞这样的恶作剧,一扭头周围一片黑,什么都看不见,在这样的黑暗中,只有他的两只眼睛在暗夜中不停的巡视,虽然声音不见了,但他莫名的就是一阵后怕。
没错,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一定有什么在注视他,过了片刻之后,还是什么都没有等到,他准备继续往回走,刚摸到进屋的石头,那个声音又开始响起,语调和他一模一样,甚至更能让人更能听出乐感。
纵使胆子再大,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不敢继续回头了,而是摸索着并加快了脚步快速往前走,身后的声音没有减小,而是越发的大。
走到床边,拿着被子躺下的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偏头往后看了一眼,这一看差点把他吓个半死,只见半张发绿的脸横空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还能看见发白的半张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声音就从那张嘴里发出来。
他不敢再看,而是紧紧地闭上眼睛,只剩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不停的提醒着他,这不是一个梦。一夜未睡,也不知道过了什么时候,他慢慢的睡了过去,这一觉就到了第二天晌午。
“今早我叫了你好几遍你都不起来,我还以为你要死了,但听你还有呼吸声,想着你可能梦魇着了,就没有叫你,”王建国的媳妇见他醒来,哭丧着说。
“现在好了,你是什么事也没有了,但孩子发高烧了,现在不哭不闹,我正急在头上,你说家里什么钱都不剩了,那什么找药给孩子吃,”说着她抱着两三岁的孩子哭了起来,好赌的丈夫,艰难的生活,早就让这个女人不报什么希望了。
可是孩子却是无辜的,无论什么情况,她不愿放弃他。这大概就是中国女人的伟大和不幸,不愿放弃十月怀胎的孩子,总是大过不幸的婚姻。
那会每个村都要统计人头,男女都要共同分工合作下地,种得的粮食统一以大锅饭的形式发放,向王建国这种,虽然搬到村外面去住,但依旧还是需要下地,不然就要扣工分。
“这一天天的,能不能不要烦我,就只知道哭,有本事多下地去,多分点工分,为咱家添粮食才是正事,就知道哭。”
王建国不耐烦的推了一下她,摸了摸有些混沌的太阳穴,起身给自己到了一碗水灌下去,才使得头稍微清醒一些,他想着昨晚的事情,就走了出去,也不管媳妇在后面怎么吼叫。
仔细检查了昨晚上厕所的地方,又四处转了转,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这才往村子里走去。昨天搬进房子前,还和同村的二豆说过,今天去找经常混在一起的哥几个喝一杯,关于孩子发高烧的事,也早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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