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19岁的傅雷留学法国攻读文艺理论,同时自学美术史。1931年他和刘海粟一起回国,合编了《世界名画集》,并接受刘海粟校长的邀请到上海美专担任办公室主任兼教美术史,其间翻译了《罗丹艺术论》等书。
穿着长袍,梳着整齐的分头,围着长长的围巾,戴着圆片的眼镜,面部没有表情,但似有万千种表情……这便是傅雷先生这个留洋知识分子留给人们的深刻印象。
风之舞摄影傅雷是接受过西方艺术教育的美术评论家、批评家,其艺术品味十分挑剔,他与黄宾虹年纪相去甚远(比黄宾虹小了近45岁),为何会对黄宾虹的画作情有独钟,并与黄结下深厚的忘年交?
其实,傅雷上世纪三十年代对西方美术的研究兴趣,并非意味着他对中国绘画的淡然漠视。
傅雷曾经说过,自己“最早爱上中国画,是在二十一、二岁在巴黎卢浮宫钻研西洋画的时候开始的”。而且“越研究西方文化,越感到中国文化之美”。
正如傅雷所言,在他的身上流淌着中国人的血,归根究底自己“始终是中国儒家的门徒”。
傅雷对中西文化的研究,特别是对民族文化艺术认识的逐渐深入,为他日后与黄宾虹的交往相知埋下了伏笔。
巧的是,黄宾虹亦曾任过上海美专的艺术教授,与傅雷可谓同事,并且傅雷又是黄门弟子顾飞的表兄。
然而,黄宾虹的绘画里审美历史感太苍凉,他的绘画大都是笔墨凝重的“黑山黑水”,不像当下满街走的靓女那样打扮入时,也不像其他大师的绘画那样靚丽,所以欣赏他的画需要人生阅历,需要文化积淀,需要美学修养。因而,黄宾虹的绘画与画理都鲜有知音,老先生走着一条寂寞的绘画之道。
黄宾虹,图片来自网络就在这时,黄宾虹有了傅雷这个知己。
傅雷在上海美专曾看过黄宾虹十多幅峨眉山写生,印象深刻;后来又常在顾飞处看到黄宾虹寄来的北平画作,也获悉了他的论画新见解,觉察到黄宾虹绘画上正在发生的变化,心折不已。
之后,两人通过书信往来交流,谈画并探讨中国画前途及其象征的民族命运,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他们两个,一位是留学法国深受西方绘画影响的青年学子,一位是长期以来一直沉浸在传统绘画、却鲜有知音的中国画大师。在许多人看来,他们彼此似乎很难有什么共同语言,年龄又相差如此之大,也很难有什么交集。
然而,因为对中国文化的热爱以及对艺术的探讨与碰撞,他们相互吸引,相互敬重,成就了中国现代艺术史上的一段佳话。
1943年,傅雷成功地举办了“黄宾虹八秩书画展”,完成了一件“具有历史意义的工作”;更重要的是,“发现了一位伟大的艺术家,一位百年也难得一遇的绘画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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