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6日,我和两个同事经历了死亡之旅。我们拉着材料,赶往某乡镇抢修,杨师傅向往常一样把车开得飞快,连续超了七辆小车,十点多在离乡镇不到三公里的一个回头弯,拐点车子直接飞到路下。
杨师傅脚上受了轻伤,鲁师断了两根肋骨,右肩锁骨炸裂。我最残甩到一个石头上,造成肝带主动脉断裂,脾脏严重受损。
像麻袋一样被重重的甩到石头上的我,意识一直清醒。甩倒后首先想撑起来,看看我的同事,可惜手只撑了一半无法撑直,连回头看看身后都无能为力,心想不能强挣只能静静等待抢救……
幸运的是不到半小时,一位老同事的儿子,开着大货车路过。看请了单位的车牌,马上调头,并打电话通知单位驻乡镇及县公司领导,约路人把我们抬到他的车上送到卫生院。
四月底的中午整个小镇热得像个蒸笼,狗爬在地上吐着舌头,男人们赤裸着上身,有的躲在家里摇着大扇,有的搬把椅子坐在树荫底下乘凉。而我却感到全身发冷像掉进了冰窟窿,不停的打寒颤,不久就失去了知觉。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五点多,听说,卫生院的院长早已给我判了死刑,看了我之后他们唯一能做的工作就是下了一道病危知通;然后让我静静的躺在一边。多亏他们的不作为我才有活下来的机会。
单位领导通过县政府办公室,请县医院院长带领外科住任等一行数人,亲临乡镇卫生院进行抢救。
小镇卫生院不具备任何做手术的条件,外科主任杨大夫看着停在一边肚子涨鼓鼓的我,零时简单地在我的右肋底下开了一个小孔,把气血放了一点出来,我又慢慢开始呼吸苏醒过来了。
看着周围忙碌的医生和领导,我忍不住流出了眼泪,用微弱的声音对跟我打招呼的人说:谢谢您们!
杨主任没有耽误半点时间,对我们三人进行检查后,马上做出决定:立即送往县医院抢救。
一路上我都很清醒,救护车缓缓行驶在弯弯曲曲凸凹不平的土面公路上,二十五公里用了两个多小时,黄昏才回到县医院。
好几个同事早已在医院等候,刚把我们从车上抬到地面,我就开始发抖呕吐……但清楚的听到我们公司领导对医生说:"我们先去吃饭吧。"
杨主任回答:"你们先去吃吧,我得按排一下,必须马上抢救;等饭吃了肯定来不急了。我得先去按排,你们直接把他们抬到外科去。"说完楊主任就怱怱离去了。
几个同事急急忙忙把我们抬到外科,分别送进了抢救室,我隐约记得医生,护士还有两位麻醉师都等在那里。
此时我想做的事就是喝水,吼咙像被烟熏一样难受……
几分钟后县医院再次下了一道病危通知。
杨主任换好衣服命人把我推进了手术室,此时我的吼咙更难受,像浓烟往口里猛灌,闷得我有快要窒息的感觉……
手术室内留给我的映像很少,只记得麻醉师边在背后注射针,边问我还痛不痛;我闭着眼睛带清醒不清醒,只感觉吼咙像烟熏火燎,马上要被闷死,但又无能为力逃避,很快就失去了知觉。只听参与手术的一个护士说:手术刚开始,打开腹腔,血压突然没了,输着的血和液体都不滴了,我们都认为死了,但杨主任说:既然开始做了就把手术完成,算尽人道吧!
还好肠、胃没受伤,里面像豆腐块一样的积血,堆满腹腔,用医院的白磁盘抬了四盘,全部可溶可用。(最后全部输还给我)在手术快要结束的时候时,四肢输着的血和液体又奇迹般慢慢开始滴了,接着血压也慢慢回升从零度到18度……
当我醒来时已是零晨三四点钟,医院早以下了第三道病危通知。看着床前焦急悲伤含泪的父亲和二叔,还有放下农活从老家赶来的兄弟姊妹和亲戚朋友及同事,想说点什么但一点力气都没有只会默默注视他们。
发出微弱的声音:我…要…喝…水。
二弟急忙跑去问医生:我要喝水,能不能给我喝?
可怜我五岁的儿子,刚失去妈妈还不到三个月,喊着要爸爸,要爸爸任谁想带他回去睡觉都不去,最后哭泪累了,在抢救室外面的硬木橙上睡着了,有他老叔一夜抱到天亮。
医生告诉二弟:喝是不能给他喝,但可以用棉球沾一点隔一段时间又给他湿润湿润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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