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回娘家的日子,你在睡醒了后,就和女儿和老公回家了。出城的车好多,这就说明在农村的家都还有老人或其他近亲属在。本来很畅通的路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尤其是四通八达的路的十字路口,都有信号灯,每个红绿灯都要等待几次才能通过。路因为车多显得拥挤,回家的路也变得漫长起来。
走过善化桥,你提议老公从河岸边的那条新修的柏油路上绕道而行。果然,这条路上走的车不多。河岸顺着河水的走向曲曲绕绕,路也一样。修完以后你还是第一次走上这条陌生的路,路两边已经修葺一新。这个时节,枯萎的草、没有叶子的树,以及稍带点生命绿色的麦田,都尽情显露在你的视线之内。你看着这条路,眺望着不远处河里的水,一切都仿佛很熟悉,但一切又好似很陌生。
老公让你看好村口的那条小路,你睁大眼睛看着,害怕在你的一恍神间就错过了路口。“到了,快到了,这条是去韩家的路,前边就是我们村和韩家的分界线,那边就是以前浇地的那条大洋沟……”很多记忆随着你的回忆涌到眼前。
那些原来的树已经不见了身影,那些以前方方块块的地也变成了一大片,好像看不到地头,也看不清界限。你竟然在那些熟悉的地块里找不到自家的地。就在你胡思乱想的瞬间,老公说:“就是前边那条路吧?”你看着那陌生的路,仿佛还在迟疑间,老公已经拐弯了。你再细看,还是感觉不熟悉。
那下河堤的路以前是一条下坡土路,每次骑车子都不用脚蹬就会顺势而下,现在怎么感觉不到有坡度了呢?路右边本来是一片树林子,有几座坟茔矗立着,现在坟茔还在,树不见了。路左边是一个大队的“打麦场”,现在的打麦场成了堆砌杂物、杂草丛生的一片乱糟糟的地方。
你家的打麦场在这个场院的东南角位置,每次麦收前父亲便会先把场院清理干净,再用你家那匹驴,拉着一个石碾子,把场地轧平,等着摊晒麦子、轧麦子。
思绪乱飞中,你们已经将车开到了家门口。每个平时死气沉沉的家门口,都停着几辆车,也看到了很多孩童的玩闹、追逐……只有这个时节,村子才像原来的村子,才有点原来村子的样子。
但是,那些孩子,看着你很陌生,你看着那些孩子,也只能恍惚从他们的样貌判断出是谁家的后代。
那些你熟悉的人,已经越来越少,偶尔见到几个佝偻着腰、满头白发的人,你赶紧停下车叫着“婶子”、“大娘”……然后你就会忽然心里落寞起来,你的娘亲,也和她们差不多的年纪,为何她就不能在门口迎接你回来呢?
走进哥哥弟弟他们新建起的院落,这陌生的院子,早已没有了爹娘的气息,你也没有了进家门就高声呼唤爹娘的声音。
多想你叫着“爹,娘,我回来了”时,会传来他们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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