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录:——沿路长有六棵大树,俄语里称之为赛林,我不知道希伯来语怎么说,也许现在树已经不在了。这些树有时开有一簇簇紫花,散发出醉人的芳香,我们有时故意停在那里,深深吮吸其芬芳,甚至有时觉得头都发晕了。我们眼前能够看到各种各样的亮点,五颜六色,叫不上名字。总之,我认为颜色与气味远远多于语词。
感想:——我能想像出的如此醉人的花,非梧桐花莫属。记得那年,在东钱湖林荫道边行走,空气里满是醉人的、恬淡的香味,忽见一地浅紫色落英,步履于是躲躲闪闪,唯恐踏碎了它们的美梦。捡起一两朵,凑鼻间细细吮吸,清新与迷离交织缠绵,久久不散。那时候,语言仿佛真的卸去了功能,沉浸其中许久,依然苍白无力,弃械投降。我穷尽所有的想像,仍然无法准确定义梧桐花香的归类,任何一个词语都只能攫取到其细小的碎片而已。作为人类所掌握的连接自然与人的“密码”,一旦借此从大自然中打捞起其中的一部分,以验证曾与之有过的交集,分秒之间即失去了原本的鲜活度,失去丰润的光泽。犹如落叶刚刚脱离树枝的约束,借风力飘零,不断地迈向枯萎和干瘪的路途。语词筛选的稠密度总是无法跟上它们迅疾的逃逸速度,只能亦步亦趋,在浩瀚之中撷取点滴,略微模拟出真切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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