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川鹞子镇,罗家堡子血案发生在银行抢案之后的数天内,起因是村东罗福娶亲翻盖三间土房,起地基时走偏了线,镐头凿穿了青石板盖着的地窖,一窖的值钱货照花了乡亲们的眼。
罗家堡一村十九户人家都姓罗,转弯抹角沾亲带故六代人,分脏不匀便动了刀子,人死光了,宝物也没了踪影。
那天在鹞子镇,瞎眼老汉喝着酽的墨汁一样的青砖茶,表情如圣贤,他的讲述里包含着所有民间艺术家的夸张成份和神秘色彩。
二十多年前罗鸿岳打劫军车之后只取了那个盛玉器的生铁匣子,不久便销声匿迹。
罗家堡发生血案的结束,出自罗福手笔。无疑问那铁匣子就到了罗福手中,罗青山赶到罗家堡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
那件东西后来的易手属于罗青山的秘密。
瞎眼老汉还不知道。
我得知这其中奥秘也是在真相大白之后。
我和希辰在押解罗青山的邮政车厢里见到了他。
我早就跑腻了,不想漂了,我回家种地,不担惊受怕,才痛快。
半路冒出一个爹,我从来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爹。就在古佛塔当主持,法名叫什么,云空和尚。见了他已经老的剩下一口气了,我叫了声爹他就老泪流的止不住。亲爹到底是亲爹,即使几百年不见了见了也还是亲人,这可不像你们,侦查案子,用不着证据。
他说那宝物就留给你了,说完咯了一声就咽气了,我知道了我爹是西省赫赫有名的一条汉子,心里当然高兴,要不我还以为自己是土沟沟里蹦出来的杂种呢。
我寻到罗家堡子的时候那东西已经没了,我在罗家堡子没杀人,说你们也不信信不信也无所谓,我打听到了罗福,可我找不到他。我放话说要花钱买他手里的东西。他不信我有钱,所以我就抢了银行,报了案,案子一出,罗福果然来找我,交易的时候,嫌钱少,想反悔,我差点儿把驴日的颈子拗断了。
后来我到了深圳想把东西出手,鲍鱼强从前在缅甸,跟我合伙,干过杀人越货的买卖,人算仗义,可谁知这次却起了歹心,坏了我其实也是坏了他自己,不就这么个道理么?
那东西绝对是值钱的东西,是我失算了,我对不起我那混蛋爹,他在阎王殿里,还得骂我废物。
可现今那种杀人越货的事不好干了你说为啥?我没啥好说的了,你们最好把身上带的烟都给我留下行不行?
说句老实话这案子结束的有点儿令我失望,事情有了结局往往不能令人满意,我和希辰躺在返回西省的火车卧铺车厢里,其时已过黄昏,天气渐冷,灰色大地转成一个大大的轮盘,山丘树木沟渠如轮盘上象征命运的标志一样缓缓地走慢慢的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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