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奇
1
小方很长时间没有工作了，每天四处闲逛。他的生计就在街上。
有时他坐在公园里，看着过往行人，听着知了聒噪个不停。晚上附近居民会来消遣作乐，大妈们在响亮的音乐声中笨拙地舞蹈，一副趣味盎然的样子；也有的人牵着狗出来，活泼的小狗拉着主人四处乱跑。可是在大中午，尤其现在夏日炎炎，人就寥寥无几了。
本来是艳阳高照，小方坐在那儿，看着乌云遮日，天慢慢变暗。闷热的空气让汗水在皮肤上不停地慢慢爬行，感觉痒痒的黏糊糊的难受。路上的行人愈少了，车辆也不见踪影。天下起细密的小雨。小方只好起身躲雨。在公园旁的一家饮料店，他点了一杯奶茶，里看着外面渐渐大起来的雨势。清凉的雨水使气温下降，不时有一股股风扑上身来，吹走了炎热天气给人心理上的阴霾，身心拂过一种轻松的快感。
饮料店里除了小方，只有一个店员，戴着一顶写着店名的鸭舌帽；把小方的奶茶做好后，就坐在一边低头看手机。小方喝着奶茶，一边望向外面的雨景，百无聊赖。
小方今年二十八，七年前从家乡出来，他身材瘦瘦高高，人长得很机灵。出来后，换过很多工作，依然一贫如洗。最后一份工作在五个月前，做一家工厂的文员。每天早起骑十来分钟自行车上班，每天准时在同一条路上往返。上司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说话有很重的口音，说得快了，小方就听不懂了。小方每天要送文件给她，她人常常不在，所以直接放在办公桌子上。办公桌上比较凌乱，摆着很多工作用的东西。有时太杂乱了，小方会帮忙整理。
有一次，小方注意到桌上有一块名牌手表，随便放在桌上。四周没人注意。他麻利地把它放进了口袋里。
失窃事件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虽然丢失的多不是很值钱的东西。
后来流传一些流言，部分同事看小方的目光开始变得有些异样。小方迅速辞了职，溜之大吉。
这份工作让他怀念的地方，是工作期间的一段甜蜜时期。他和一个女同事发生了感情，常常一起出入公司。后来，他是小偷的事情就差被点破了。女同事有所风闻，但没有对任何人包括小方发表意见。他们的感情因此结束了。
此时小方想着那个女孩，一边喝着奶茶。外面的雨淅淅沥沥，远远看出去，树木车辆行人一片朦胧。
远处的雨中，一个小小的人影正往这边来，打着把灰色的雨伞，不紧不慢地在雨中步行。
是一个女孩。她在小方身边坐下，身上斜挎着一个包。
女孩披着一头长发，穿一件黑色的连衣裙，眼睛大而清澈，嘴唇涂着淡淡的口红。她小声地点了一杯苹果汁，默默地用吸管吸允，全神贯注埋头在手机上。
雨势更大了，冲刷了一遍城市里的空气，空气中满是沁人心脾的雨水的味道。
小方听着雨声，奶茶也喝完了，起身付钱。离开座位的时候，碰到了女孩，准确地说是撞了一下，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女孩惊讶地抬起头，看了小方一眼，明亮的眼睛里有一种转瞬即逝的愤怒。小方用一种平静的表情望着她，这是他的拿手绝活，他可以不费力地在脸上做出自己想要的表情。随即轻声地说了句“对不起”。接着，女孩平静地转头继续埋头在手机上，手指继续熟练地快速点触手机屏幕。
走出饮料店的时候，小方手里多了一样东西。一个透明的小塑料袋，包着袋子里的东西卷成长条状。
在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小方打开塑料袋。
里面有一串钥匙，折起来的几张发票，还有一封折起来的信件。他把钥匙甩了一甩，啷啷发响，和发票一起放进了裤子口袋里。信封散发一股隐隐的香味，因为被折叠过，上面有明显的折痕。拆开信封，抽出两张折在一起的薄薄的纸。这时本来空荡的街上，有一群中学生嘻笑打闹着向这边来。小方突然心虚了，慌忙地把东西胡乱塞进袋子里，急急地迈开脚步，在公园里一棵树下找到阴凉静僻处。
小方重新把信拆开。里面是两张稿纸，上面是用笔迹清秀的字写的一篇散文。是寄给某家杂志社的，可是并没有寄出去。信上的寄信地址好像很近，只有十多分钟路程。
小方大致浏览了散文的内容。唯一让他记住的，是开头首先映入眼帘、女孩的笔名：非雨。小方回想着女孩的样貌，似乎和她的笔名有着某种奇妙的匹配
信中地址是一幢住宅楼。他把信折起来，塞进了裤子口袋。
走到女孩信中地址，才想起他曾经来过，来拜访一位朋友。是一个在城区开了个服装店的小老板。小方常常到他店里买衣服，一来二往就熟了。他们是同乡，这城市从家乡来的人可不多。俩人常聚在一起聊家乡的共同记忆，成了投契的好友，常邀请对方到自己家做客。
信中地址的那一栋楼，跟小老板家是同一个小区，只是不同楼，小方去作客的时候曾多次路过。
小方在大楼前徘徊了一会儿。这时雨已经停了，天依旧阴沉沉的。大楼旁边有一家便利店，小方去买了包烟，站在便利店门前点着了一根。他吐出一股烟雾，抬着头看着，不知道是在看消逝的烟，还是对面大楼的窗户。
窗户有些紧闭着，有些随意地半开，可以看到里面窗帘的模糊图案。他想象着其中一扇就是那个女孩的家，她在那里面生活，猜测着有没有住在一起的家人：她的父母？常去健身房的哥哥？还在读书的妹妹？或者是她独身一人？
他吐出一股烟雾，暗自寻思。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心里想着什么。这时看到从阴云里出来的太阳，又在西边的天空缓缓落了下去。
晚上七点，小方在附近的快餐店里吃了晚饭，回到公园。大妈已经占领了场地，也有父母带着孩子，小孩尖叫吵闹着，父母们坐在一边，聊各种家庭职场的日常琐事。因为下过雨，偶尔吹过几阵凉风，天气颇为舒适。到公园里来的人也不少，一派热闹景象。
公园里有些地方灯光照不到，有点昏暗。有不少人坐在昏暗中轻声交谈，孩子们就在不远处玩耍，他们一边聊天，一边看着孩子。昏暗中有三个妇女和一个中年大叔坐在一起。
男人聊得很起劲，声音越来越大，手舞足蹈地比划，时不时爆出一阵笑声。
小方也找了个地方坐下，坐在男人边上。他听见他们在谈他们不久前去旅游，风景多么漂亮，不过当地卖的东西太贵了，等等。
男人接了个电话，到一边低声说了一会儿，在手机上滑了几下；回来坐下，一边把手机塞在右侧的裤袋里，屏幕的光照亮了他宽松的花裤子。男人继续兴奋地说着景区里的一只猴子，其他人一起附和，发出一片笑声。
时间越来越晚，他们也聊得差不多了，孩子玩得浑身是汗，叫上孩子们，回家洗澡睡觉。
一直到回到家里，男人才如遭雷劈似的发现他的手机不见了。他急得头上冒汗，到路过的地方寻找，又回到刚刚坐的地方，找了好一会儿也找不到。天很晚了，只好作罢。
男人的不留神，被小方瞅准了机会。男人的粗心大意帮了小方的忙。回到住处，小方立刻给手机刷了机，不久就卖了出去。
小方在街上寻找合适的对象，有时候跟着一个猎物走了好几条街，多数时候找不到时机，只能让他走。
辞了工作，他一直找不到第二份工作，而这种自由散漫的生活，他的自我感受却是给了他更大的舒适感。
2
小方从小在爷爷家长大，他的父母去外地打工，留下他和爷爷。爷爷长得干瘦，像根竹竿一样，可脾气却很暴躁，小方没少挨他的打。小方和爷爷住在村里。村里有一个小胖子，是小方的好朋友。胖子家开了一家杂货店，胖子的父母偶尔给他俩一些零食，比如冰棒，饼干之类。俩人就欢呼着跑到外面，不知道躲在哪里，过了一会儿两手空空地回来，说还想要，通常会得到一阵训斥。
胖子家的杂货店里摆着很多酒，村里有个叫贵子的人常常来买酒喝，每次都坐在杂货店前喝起来，喝得醉醺醺的，满身酒气。小方和胖子常常遇到他，有时还趁他醉了捉弄他，抓起一把泥土放进醉汉的衣服里，然后哈哈大笑跑远。醉汉对他们吼几声，也不再追究。
因为好奇，趁着没人注意，小方从店里偷了一瓶酒，躲了起来，硬着脖子喝了半瓶。整个人昏昏迷迷，倒在地上就睡着了。在迷糊中，小方听到有人叫他，又有人抽他的脸。他醒过来，看到爷爷和胖子的妈妈，杂货店的老板娘。爷爷脸上气得发紫，对着小方破口大骂。胖子妈妈翘起手，在一边风言风语。
爷爷的语言杂乱无序，但小方听明白了，他偷的那瓶酒，价格很贵，还说他是贼。慢慢有人聚拢过来，低声说着闲话。爷爷把醉醺醺的小方扶起来，抱回家里。爷爷的表情小方记得很清楚，他眼睛发红而湿润，他的嘴唇不停抖动，像得了某种怪病一样。
小方每次回想到这件事，心里恨恨的，他觉得自己没做什么坏事，只是偷了一瓶酒。
小方的爷爷往后把他在家里关了几天，期间不停地骂他，骂他是贼，骂他一个贼爹生出了一个贼儿子；爹不孝，生出来的也是一个贼。这期间发生的事情，改变了小方一生。
此后因为报复心理，小方常常偷东西。丢了东西的人四处找寻，而作案者就在旁边，小方从这副画面得到报复的快感。
小方看着街上路过的形形色色的人，似乎从中看到了他的爷爷。他从小和爷爷一起长大，他的童年，就是在爷爷巨大的影响下度过的。他的爷爷是个倔老头，脾气像辣椒一样。但他总记得那个形象，那个干瘦，却无时无刻不充满精力的老人。
他爷爷早已去世，但他脑中的爷爷却总是那么清晰，那是一个复杂的形象。时间过得越久，一种无法明说的感情似乎就越强烈。小方自己无法说清楚，爷爷对他的人生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
3
天黑了，小方回到公园，公园里像往常一样热闹。今晚也很凉快，人们趁着好天气都出来了。小方坐在一边，看着那些嬉闹玩耍的人；打羽毛球的，抽打陀螺的，大妈们跳着广场舞，在夏日凉风中消磨时光。
突然有一个人影进入小方视线，是那个饮料店的女孩。她不再穿着连衣裙，而是一条牛仔短裤和一件花衬衫，头发绑成一条马尾辫，一副清爽的打扮。
女孩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一边看着手机，一边慢慢走着。小方跟了上去。
女孩穿过公园，过了一个红绿灯，到了一条商业街上。在一个商店橱窗前停了下来，在手机上忙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似乎忙完了，接着继续匆匆地赶去什么地方。小方一直远远地跟在后面。
女孩进入了一栋大楼里。小方远远看着她，猜测着她要去干什么。可是他没有跟上去，只是站在那儿等了一会儿。女孩没有出来。小方站在那儿，心中思索着什么。回到公园，一只脚搭在另一只上，一直心神不宁地抖动着。
他不知道在那儿坐了多久。突然站起来，下定了决心。
他一直记得女孩信中的地址，她家在几楼几号，他现在去的就是那里。
路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小方混在人群中过马路，身边是形形色色的人，男女老少一起乌泱泱地过马路。这时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那女孩是不是就在他附近？慌忙地扫视了一遍人群，没有那女孩的身影。
那女孩并没有和他同一方向回家。她不会发现那个一直跟着她的人，也不知道，那个人进入了她的家里。
天轰隆隆地开始打雷，风吹拂过人群，路上的人们望望天空，都在想天快要下雨了。
走了一段不远的路程，到了女孩家的大楼前。
大楼四周都没有人，小方径直走到大门前，站在门前的一棵树下，点着一支烟，探着头四处望望。正好，这时那门里出来了一个人，迎面撞了上来，吓他一跳。他强作镇定，压抑着自己的心情。
那人走远后，他像惊弓之鸟一样。
可是这时又有个人正往这边来，他努力地显得不那么可疑。
那人走近了，好奇地看着小方，突然笑了起来，说道，“小方，你在这里干什么？”
小方一时懵了，身体僵硬地站在那里。等那人走近，才认识到，是那个服装店的小老板。
小方见到小老板后，一直处于懵的状态，忘了他们当时说了什么。他被小老板邀请到了家里。小方没有被怀疑，他很确定地记得。小老板问他到这里来干什么。他匆忙地胡编了一个回答，小老板相信了他。接着他们喝起酒来，然后聊起天，小老板好像聊起了他的生意。他们还聊了什么，却记得模糊不清。接着他离开了小老板家，重新站在小区里。这时他似乎从一片混乱的时空，重新回到了现实世界。
可是他这时已经有一点醉了。
酒壮人胆，喝醉之后，小方似乎没有什么顾虑了。
他到了女孩家的那栋楼前，打了个饱嗝。
天又轰隆隆地打了几声雷，一道闪电瞬间照亮夜晚的大地。小方拿出钥匙开门；第一把钥匙不对，第二把不对，第三把也不对，最终第四把钥匙开了门。
小方是爬楼梯上去的，女孩家幸好只是在五楼。
到了女孩家门前，顺利地用钥匙开了房门。房子里没有人，灯也全部关着，黑漆漆的，空气里飘着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水味道。小方开了灯，眼前出现一片凌乱的空间。很多衣服被随便地丢在地上，衬衫，裤子，裙子，帽子，内裤，胸罩，等等，五颜六色乱七八糟地丢在地上。他稍微惊讶了一下。
这房子有一个房间、一个厕所、一个厨房和一个客厅。小方在房子里转了一圈，一时毫无头绪。他擦了擦脑袋上的汗，一时忘了自己要来干什么。
他在卧室的床头柜上，找到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女孩坐在一个秋千上，满脸笑容地看着镜头。他呆呆地看得出神，把照片揣进特意带来的一个袋子里。拉开抽屉，有一些用完了没有丢的化妆品；一些药物，有感冒药，胃药，还有一些安眠药。
他打开房间里的衣柜，里面挂满了衣服，搜索着衣服口袋里有没有东西。他发现衣服后面藏着一个盒子，打开来之后，原来是一双鞋子。接着他四处搜寻有没有值钱的东西，找到了一些首饰，也丢进了袋子里。
搜了大概有十几分钟，他再也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这时外面街上有警车的声音，下意识地，他走去阳台，想看一看。原来阳台不是面向大街的，阳台外面是小区的园林；阳台上晾着一排衣服，似乎是没多久前挂在那里的，因为衣服还是湿的。警车的声音渐渐远了。
阳台上风很大。夏日的天气使他出了很多汗，风吹到身上又让人非常舒适。他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望着对面的楼房，还有更远处的房子。天黑漆漆的，没有星星。突然，身边有个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啪”的一声，吓得他惊叫了一下。仔细一看，有一只黑色的猫，是它碰倒了那把扫把。猫应该在阳台上很久了，可是一直在暗处不动。这里是五楼，也没有相邻的阳台，应该不是别人家里跑来的猫，可能是被女孩不小心关进了阳台。
猫没有声息地走了几步，头扭过来，看着小方，一脸冷漠。他想到一个坏主意。
小方关了阳台的门，阳台上剩下他和猫。他温和地逗着小猫咪，猫不理不睬。他慢慢上前几步，突然一把抓住它的脖子，把它提了起来。猫无法逃脱。他看着猫傻傻地笑了几声，似乎在得意这么容易就抓住了它。小时候，他和小胖子常常抓村里的野猫来取乐。其实就是对猫进行虐待。现在他抓着的这只猫正在痛苦地叫着。他又回到栏杆边上，望向楼下。楼下没有人。他手臂一甩，猫惨叫了一声，很快从五楼无声无息地摔到了地面上。他无声地笑了起来，似乎做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接着他回到房间里，关上阳台门。房子里的沙发似乎是新买的，有一股新开封商品的气味。他在沙发里坐了下来，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客厅里有一台电视，他坐在那里，盯着关着的黑色的电视。电视旁边有一个时钟，告诉小方现在是晚上10点47分。
他打开电视，正播着娱乐节目，听见节目里参与游戏环节的嘉宾在惨叫，还有嘉宾在一边大笑。他看着节目，全身松软，困意袭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电视依旧播着节目，就像在一个平常的家里，在一个平常的时间，房子里的主人看着电视，在深夜里因为喝醉而舒服地沉入梦乡。
醒来的时候，小方浑身一激灵，困惑地看着周围的环境，想起了自己在哪里。突然一股慌乱从心里涌出来。女孩会不会已经回来过了？我是不是被发现了？他不由自主地喘着粗气，在房子里四处查看。确定了没有人回来过。他瘫坐在沙发上，头上已经冒出一片冷汗。一眼暼到电视旁的时钟，现在是11点3分。
他关了电视，关了灯，准备开门离开。这时在门前恍惚听到有脚步声，小方的神经突然猛绷起来。脚步声真的是往这边来的，到了门前停了下来，一个女声在门外轻声嘀咕着什么。
小方一下子慌了，可是当一个人在一瞬间慌了，在一个心理极端状态，他反而能做出一些决断。他回头看了看屋子里有没有能躲的地方，看到阳台外面晾着衣服，可以躲在衣服后面。小方轻手轻脚地躲开地上凌乱的衣服，轻手轻脚地把阳台门开了一点，容自己过去，接着又轻轻把门关上。到了阳台上，小方才知道天在下雨，雨滴划过夜空，砸在地上。
小方听到开门声。接着灯开了，一把女声在说话，好像是在打电话。
女孩根本没意识到家里还有另一个人。她正在和妈妈通电话。
女孩边打电话，一边把地上的衣服收起来。她拿来一个箱子，把衣服全都装进里面，接着盖上盖子，把沉甸甸的箱子踢到了墙角。接着她打开电视，重重地坐在沙发上。她一直在说话，电视只是背景音乐。
和妈妈聊完之后，女孩点了外卖，然后一直在滑手机。外卖到了之后，她一边吃，一边继续看着手机。吃完了，把东西收拾了，关了电视。向阳台走了过去。外面的雨越来越猛烈。女孩把阳台门关紧。接着她把灯关了，到卧室里，上床睡觉。
小方被关在了阳台上。
4
第二天，一个老头早起出门晨运。他穿上运动鞋，短袖衬衫和短裤，趁着天没下雨了、希望的朝阳从东边升起，出门跑步去。可是今天却格外不顺。今早老头刷牙，忘了昨天把旧的牙刷丢了，于是费了一番功夫找到新牙刷。把牙膏挤到牙刷上，准备刷牙的时候，却发现，停水了。只好拿一瓶瓶装水来刷牙。临出门，无端端地就摔了一跤。他恼火地站起来，幸好没摔伤，只是手臂上有一道淤青。
终于出了门，阳光普照，空气清新。老头一出门就跑了起来，跑过了几栋楼，看到远远的地面上有一堆东西，就好奇地跑过去看看。越靠近，越看清那是什么，那是一具尸体！似乎是从楼上摔下来的，经过一晚上雨水的冲刷，血都被冲走了，只有一部分留在尸体边上。
老头看到那具尸体，心脏猛烈地跳动着。他捂着左胸，一副痛苦的样子；再仔细看了看，尸体身边还有一只黑猫的尸体。老头踉跄着回头离开，走了没多远，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没有人知道小方为什么会从楼上摔下来。
警方从小方的衣服里找到了女孩的照片，和女孩的首饰。警方找到了她，女孩一脸惊恐，表示她什么都不知道。警方问女孩尸体身边的黑猫是不是她家的，她说她家没有养猫。
警方从监控里看到了小方进入女孩家里的全过程。
过了几天，当地媒体发出了这样一条新闻：小偷雨夜入室行窃，失足坠楼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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