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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删五月初五,端午节。
清晨,小镇名叫颜下坡的地方,炊烟袅袅,零星的犬吠与司晨的鸡叫,此起彼伏,家家户户陆陆续续起来,颜下坡小镇,有了生气。有位孤苦伶仃的清瘦小女孩,也起了床,收拾着家徒四壁的房子。
女孩姓颜,名叫颜霞。父母刚刚亡故,颜霞将自己买给了大户人家,当小侍女,换回银子,给父母办的丧事。颜霞的家里被她打扫的干干净净,她就要去别人家里干活了,虽然不舍这个家,可父母亲都没有了,她也就没有了家,泪水模糊了眼,像一片浮萍似的,随水波荡漾。
这天,颜霞来到大户人家,这家主母打量了一下她,就吩咐年纪较大的婢女,来带走她交代规矩和要干的活计。颜霞从小也是手脚勤快的姑娘,干起活来麻利,上手很快。主母悄悄察看了两次,比较满意,就吩咐她来书房,专门侍候少爷。
主母可心疼这个少爷了,少爷喜欢读书,读起来就忘记吃饭。一心钻进书里面,其他的事都心不在焉,常常闹出笑话了,身边没有精心侍候的人,真是不行的。
颜霞来到少爷的书房,仔细擦拭各种用具。整理少爷的书册,给少爷研墨。给少爷端饭、倒茶,侍候的井井有条。
少爷看书看得时间,真是很长了,就倚在那睡着了。颜霞拿了一件夹衣,轻轻地披在少爷身上,心想让少爷歇一会儿吧。她动作蹑手蹑脚的整理少爷的书桌,抬头看见后面墙上的一幅字,落了灰尘,就拿了鸡毛掸子,轻轻的掸拭。
这段时间看了少爷书册上好多字,颜霞不认识字,可这幅字很大,颜霞却有了奇奇怪怪的感觉。她觉得每个笔画都那么好看,像是在跳舞,她感觉自己就落到那个大笔划里去了,然后随着那个字跳起舞来。颜霞仿佛跟这上面的字很熟,尽管不知道这个字念什么,跳的舞就是这个字的意思,这个字也配合她,好像也认识颜霞。
“啪嗒”少爷手里的书,掉在了地上,少爷也醒了。少爷环顾四周,看到颜霞站在自己身后一侧,愣呵呵的对着墙上的那幅字发呆。少爷唤她,唤了好几声,颜霞好像才如梦方醒的样子。少爷道:“我做了个梦,好像看见一行字在跳舞,好奇怪啊!”
颜霞吃惊的“啊!”了一声,因为她就是觉得自己在和字跳舞,也是怪怪的。颜霞赶快收拾少爷的书册去了。
第二天,少爷在书房那里写字。颜霞就过去研墨,也趁机仔细看那些字,左看右看都没啥感觉,依然还是不认识。少爷写完了一幅字,拿起来也是左看看右看看,自言自语道:“是什么字呢?怎么跳的舞,那样好看。”
就这样,颜霞没有再出现那样的感觉,慢慢地就忘了。
少爷要进京赶考,主母想要少爷先定了亲再去赶考,说媒婆来过了,她们娘俩正商量,老爷也来了。颜霞看看,没有自己的事情,就去了少爷的书房打扫。书房都打扫完了,少爷还没有回来,她抬头又看见了那幅字,猛然想起就是这个字,跟别的字不一样。
颜霞走到那幅字前面端详起来,看着看着她又掉到那笔划里面去了。这些字她都熟悉,那些字也好像看到了老朋友,围着她与她一起跳舞。那一撇像个大水袖,那一捺像条长裙子,黑色墨汁慢慢晕开,黑白色间舞起来飘飘欲仙,灵韵迷离。
少爷跌跌撞撞地回来了,他的头好痛,进来就到里屋的床上躺下,睡了过去。睡着了,梦就来了,又看到字在跳舞,这一次少爷看清楚是什么字了。就是自己书桌后面的墙上那幅字,那是隶书字体的字,笔划若浓若重,整体造型极富美感,怪不得跳起舞来,长袖翩跹,游丝相连,翩若游鸿,美轮美奂。
忽然间,少爷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长衫长袖中婀娜迤逦,少爷情不自禁地走过去,那个身影一扭身,“呀,是你吗?”吃惊的少爷,嘴巴都张大了,是颜霞啊!她在尽情的舞动,那些字围住了少爷,丝绸水秀在少爷脸上掠过,像绵柔的玉指轻轻地抚摸。少爷伸出手去捉颜霞的手,可是怎么也抓不到,他想抱住那个字里面的“点”,也是不行的,追来追去,没有一个能摸到的。
少爷倏地一下,急醒了,看见颜霞楞痴痴地看着那幅字。少爷过来叫她,她也是如梦方醒的样子。醒过来个颜霞也很吃惊,原来他俩的梦是想通的,只要是这幅字的梦就要一起做,两人在一个梦境里。
颜霞慢慢地认识了很多字,也能写出这些字,每个字都是隶书字体,功力进步很快。颜霞和少爷每做一次梦,少爷的书法都有精进,两人都成为当地小有名气的书法家。
后来,颜霞扮成书童跟随少爷进京赶考去了。少爷被书法所吸引,考中个名次,得到个官职也就行了,不想考状元了。
颜霞回了自己的老屋一次,她想找一找,父母给自己留下了什么?好一阵的翻找,终于找到一册字帖,一幅残破的字,纸已变黄了,跟少爷家挂着的字,是一样的字体,颜霞家是逃难来的,隐姓埋名生活在此地。父母在逃难途中受伤受苦,埋下瘾患,身体都孱弱不堪。颜霞是女孩,父母没有交她识字。
少爷学富五车,不得状元,考中个官职却也容易。不久,少爷就得到了一个官职,少爷赴任后,他就和颜霞成了亲。两人在梦境中一起研习书法,日子过得逍遥淡泊。
情愁千丝乱,无物以情浓。
山坡上,微风拂过,香烟袅袅。
在父母的坟前,颜霞焚香烧纸祷告,蒙祖上阴骘,自己生活已安稳,盼父母再无伤痛劳顿,在冥界颐享天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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