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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蔚:童年珍忆

王蔚:童年珍忆

作者: 作家文艺 | 来源:发表于2020-04-20 10:42 被阅读0次

    人的记忆始于何时?因人而异,没有定数。可是我的初始记忆定格在我脑际的却是我坐在装有三个小滑轮的学步车里,手里玩着皮老虎,好奇地看着母亲用毛刷蘸水梳着头,后来知道那是梳横爱司头必用的刨花水。刨花水古称粘头树,上海人叫凝刨花,这粘头树凝刨花是什么树木?就是叶子称为“榆钱儿”的榆树。

    自古三百六十行,卖凝刨花就是其中一行。小辰光在家门口街沿头白相,就常常看见小贩肩扛一条矮脚长板凳,凳面的前端开有一孔,孔上插一根头二尺的长竹竿,竹竿上挂着一串串叠在一起的刨花,两寸宽一尺多长,板凳上还有一段光溜微黄长方形的木头(长大后才知道那就是榆木),用阔刨轻轻一推,一片片薄薄的波浪形的凝刨花即可沽价卖钞票了,用热水浸泡便会渗出粘稠的液体来,将此液灌入刨花缸,就成了货真价实的刨花水,用小毛刷沾了搽在头发上,顷刻,光彩照人又便于梳理定型,且能散发出淡淡幽香,母亲的横爱司头就是如此。母亲梳得弹眼落睛,让人称羡,不了解的人,还以为母亲请人梳的呢。这里面就有刨花水的功劳,它可是那时代的纯天然发型定型水呵!

    还有个定格镜头是姐姐抱着刚洗完澡的我站在街沿头的方凳上,耳边响起好听的歌,大了才知道就是那部《白毛女》电影的"北风那个吹……",当时我站立的那只方凳还有点儿晃,我害怕地要姐姐抱,那时留下了梳两条长辫的姐姐抱着梳三根朝天辫的我与她的合影,可惜年代久远,没了踪影。 再后来姐姐出嫁了,穿戴着粉红色的凤冠霞披,好像是坐在一幢石库门房子的二楼客堂间,漂亮极了。

    那时街上很热闹,根据不同季节,耳边传来不同的叫卖声:有卖白糖梅子的,有卖刮嘞松脆三北盐炒豆的,有卖烫手糯米热白果的,尤其是"笃笃笃"卖糖粥的,只要"笃"声响起,我们一帮小朋友就会唱起:“笃笃笃,卖糖粥。三斤胡桃四斤壳,吃侬肉,还侬壳。张家老伯伯,问侬讨只小咪小狗。”那是能排好队形,演出小小舞台剧的,一个扮老伯伯,一个扮小囡囡,一个扮小咪小狗,一帮小朋友齐声伴唱,很有趣的。"舞台剧"一结束,袋袋里有一分两分钞票的小朋友就嗡到糖粥摊,有买一分一碗的白糖粥的,有买两分一碗赤豆粥的,热腾腾赤溜溜地在摊头旁,舀着调羹开心喝起来。

    我住的街面房子的小朋友都很会白相。夏天的晚上,吃好夜饭,就是小朋友世界!除了做各种经典游戏:老鹰捉小鸡、挑游戏棒、造房子、穿线绷、办家家……交关花样经。

    有辰光,就集结一道到现在的虹口区区政府的前身——以前的虹口区第一工人俱乐部,那里是小朋友心中的乐园。有阅览室、有小剧场、有放映厅、最吸引小朋友的是有着两架绿色大秋千的儿童乐园,人多时,要排队数数荡秋千。有一次我荡得太高,差点儿翻过架去。秋千可是我梦寐以求的最爱,我喜欢那荡在空中的心旷神怡飘然若仙的感觉,那电影《芦笙恋歌》的"婚誓"插曲:"秋千荡到晴空里"的美妙感觉,就是荡秋千的至美境界。

    除了“飞檐琉璃瓦,廊下宫灯挂”的小朋友的心中乐园——上海第一工人俱乐部外,我心中还有另一个类似于鲁迅先生笔下饶有兴味的百草园——"虹镇乡下",她位于现在“和平公园”的前身,海军司令部的原址周边,那充满野趣的韵味:有“黑心点点”的蚕豆花,有可以嚼食的像蟋蟀草一样的无名草,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各色野花;尤其那在清澈的小河里欢游的蝌蚪,上海话叫“拿摩温”。早已成为上海著名书法家韩天衡先生入室弟子的擅于篆刻的小哥,会将它打捞到瓶子里,回家用清水养着,我每天喂它几粒米饭,观察它一天天长大,渐渐长出了腿……分享它的成长喜悦!

    “虹镇乡下”自有她的天然去雕饰的独到之处,诱惑着我们常常想着眷顾她、亲近她!呵,人与自然,不可分割!原来在那一刻,已随着我的初始记忆根植我心……

    就此,我心里豁然,我为什么会选择旭日花园为我现在的常住地,而申城成为我的客居处?明净轩窗外,绿坪东西贯。清河紧傍流,桥横南北岸。可垂钓、可漫步,负离子的大氧吧,未污染的素菜族,美味土鸡,11月份可上桌的肥而不腻的山羊肉煲……喔,崇尚自然的情结存在久矣!

    2020年3月16日整理于鸣海軒

    作者简介:王蔚:女 上海,昵称:诗草蔚蓝、凌波微步、荒原凌波微步。生性淡泊,只顾笔耕,鲜有投稿。偶投十篇诗文至第三届世界华人爱情文学大赛,分获小说作品二、三等奖;另有四篇小说与四首诗词均获优秀奖;列入中华文艺之中华名人榜。《华人爱情文学大赛获奖作品集》已出版面世。2018年4月凌波诗文集《倾听心泉淙淙》上下册也已出版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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