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箭,光阴似梭,经年后,赤练有孕,与白凤育有一女,取名不追。
不追四岁生辰那日,恰逢赤练外出,独留父女二人光景萧瑟。
午日,白凤跨进院子时,就听见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与下人诱哄的嘈杂混在一起,聒噪无比。
白凤扶额,这已经是赤练离家第三日了,不追思母以致日日哭闹,也不晓得有何棘手之事,竟撇下他们二人如此之久,当真可气。
白凤走进别院,扫了一圈生无可恋的下人,摆了摆手:
“下去吧。”
众人如蒙大赦,纷纷四散无影。
白凤居高临下,看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人,皱眉:
“别哭了。”
不追在心底翻个白眼,吸把鼻涕,缓了几秒。
还算听话。白凤略感欣慰。
“去房里待着做功课,不许再闹。”
不追脸瘪了瘪,杵着不动。
“还不快去?”
见人还立着,白凤语气不由冷了几分。
不追脸愈发的瘪了,泪花在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里打旋。
见女儿似乎是默许了,多日不见赤练,白凤心下也甚为烦忧,就要转身离开。
见爹爹如此态度,不追终于忍无可忍,眼泪如决堤之河开闸般滚滚而落,一发不可收拾。
“呜啊啊啊……坏……坏爹爹,臭爹爹,根本不……不爱小追!!!”
平地一声嚎,震的白凤向来稳当的身形晃了几晃。
无奈,白凤只得一把抱起哭的涕泗横流的小人儿,咬牙切齿:
“别哭了。”
不追充耳不闻,依旧哭的响彻云霄,鼻涕跟着眼泪呲溜溜的往下掉,白凤忙扯过一张手帕捂住女儿口鼻,黑着脸训人:
“脏不脏?再哭把你扔柴房信不信!”
不追闻言在白凤怀中蹬闹更凶,同时抽抽搭搭的控诉这个仿佛是别人家爹爹的男人:
“臭……臭爹爹,骂小追,欺负小追,小追要……要告诉娘亲,小追好想娘亲嗝!”
白凤无语,腹诽到底谁惯的这小祖宗这么大脾气……
拍了拍不追后背,白凤尽量温和:
“那你想去哪?爹爹带你去?”
不追翻个白眼,抱起胳膊作冷漠,现在才想讨好她,她才不要理呢,哼!
“今日可是上元节,真不去?”
白凤心中失笑,作势就要放下怀里的人儿。
不对,上元节?
不追忙手脚并用缠住爹爹,嘟嘴:
“那我要吃糖串!”
白凤皱眉,否决:
“不行,不干净。”
不追嘴又撇了下去,一副你不答应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白凤无奈,也就敢闹你爹我,你娘一声吼,你就不吭气。
“好好好,但只许吃一串知道吗?”
“两串!”
“一串。”
“两串!”
“你还吃不吃?”
不追不大情愿,但也懂得见好就收,妥协的点点头,有一串总比没有好。
街上车水马龙,许多人家已经张罗着布灯添彩,一派喜气洋洋,合家欢乐的景象。
不追拿着糖串,皱紧眉头,看起来心事重重。
“怎么了?”白凤奇怪,出来的时候不还吵着要,现在买了又不吃。
不追纠结:
“娘亲说,说我正在换牙,不能吃甜食的。”
……
那你还要?
“无妨,今日是你生辰,娘亲说的话不作数。”
不追便欢天喜地的咬了起来。
父女俩整整逛到了天黑才回家,准确的来说,是不追用自己的撒娇神功一次次拖着白凤,最终绕了一大圈。
一回家,就看到桌上冒着热气的丰盛饭菜和……桌边的赤练。
不追一见到娘亲就飞奔了过去,搂住赤练脖子亲昵:
“娘亲,你终于回来了,小追可想你可想你了呢!”
赤练笑着点点她的额头:
“我这几天不在,你有没有顽皮不听爹爹话啊?”
“没有没有。不信娘亲问爹爹!”
白凤:……(眼皮挤的这么欢当你娘眼瞎吗?)
赤练噗嗤一笑,和白凤目光对视,心中柔情层层泛起。
但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赤练板起脸,突然严肃:
“老实交代,今天出去吃什么了?”
不追踌躇了半阵,觉得以娘亲的聪明撒谎用处不大,只得小声道:
“……是爹爹给我买的,他说娘亲说的话不作数……”
白凤:……(我勒个去,这么快就把你爹我出卖了?!)
赤练:
“……白凤!”
晚风拂过帐帘,映出美人浴中朦胧身影,勾魂摄魄。
白凤推开房门之际,恰好撞见赤练踏水而出,曼妙的身形隔着纱也可见玲珑,让人遐想万千。
都说小别胜新婚,一别几日,白凤本就心中希冀于她,见此情景,呼吸更是陡然加重了许多,身体也隐隐骚热了起来。
赤练披件薄衣出来的时候,还未抬眼,便被人一把抱起。
“放我下来……!”脸上一红,赤练挪动身子,就要在他怀里钻出,不想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箍的更紧。
“床榻不远,为夫抱你过去。”白凤勾唇一笑,轻啄了啄她红的发热的耳垂,向床榻走去。
赤练埋头缩在他怀里,默默感受他胸腔温热有力的心跳。
华灯红帐落下,遮住一室旖旎轻喘。
一炷香后。
赤练靠在他臂弯依偎,不忘嘱咐:
“以后不许再带小追吃甜食了,她正长牙,吃出蛀虫可怎么好。”
白凤没有睁眼,语气懒懒:
“你真是越发操心过剩了,不累吗?我还可以继续。”
赤练被气到哭笑不得,踹一脚白凤屁股,翻身嗔骂:
“去你的,睡觉!”
白凤低笑一声,翻身过来啄了下她的唇,然后拥过佳人,闭眼笑道:
“睡就睡。”
世人常吟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说的,大抵就是这般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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