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

作者: 見塵 | 来源:发表于2023-09-03 17:55 被阅读0次

    七月二十。星期一。晴。

    “近百年的中国文学,在各种冠冕堂皇的旗帜下面,隐藏着两大暗流,一可称之为奴性式的涂彩,一可称之为泼粪式的写作。这第一种写作,基本上都是不假思索地认为,一切新的都是好的,一切旧的都是坏的;一切保守都是错误的,而一切破坏都是正确的,总之为追赶世界大潮,为一个新的确立,知识者放弃基本的常识判断,自甘堕落为暴力的同谋。而另一暗流,又走向一个极端,即干脆没有了对人对民族历史的基本尊重。怎样丑怎样脏怎样写,怎样恶怎样怪怎样作,将写作变为一场展示或夸大民族丑恶的大竞赛。华夏大地,一个教化如此深远、心性如此优雅的民族,在这些作品里几乎和野蛮人没有区别。这些做派,本质上仍是施暴。骨子里延续的仍是奴性的思维。目的只一个,将媚眼投向西方,投向那个看起来似乎并不存在的主子。所以百年的中国文学史,堪称为文化的自虐史。即自己虐待自己的历史,虐待自己的文明,也虐待着自己的现在和将来。而这正是近代以来,东西方文明的交流与碰撞中,中国文学畸形发展的实际现状。……”——摘自老村《闲人野士·写作的自觉》

    大约十天前,画案铺上了洁白的新毛毡。案上放了两本书,一本《圣经》,一本老村先生的文与画合集《闲人野士》。《圣经》是去年西子从西安背过来的,是一个女信徒送她的,一年了也没打开读。《闲人野士》是西子从车里拿来的,大概是四五年前老村先生送我的,一直放在车里,似乎读过几篇,但终究是印象不深。最近有闲,准备交叉着将这两本书认真读一读。我读书喜欢几本书交叉着同时读,这也是几十年养成的习惯。可是这次好像有点打破了。

    我是先读的《圣经·新约》,但一页没读完,就被那长长的陌生的人名地名给搞晕了。于是,将其推在一旁,又打开《闲人野士》。这一读,便放不下,我这个闲人,瞬间也成了“野士”。几天时间,竟将这本近三十万字的散文随笔集一字不落地读完了,包括插图中的每个文字都认真地读了。上面我摘引的这段文字,不过是文集最后一篇文章的其中一段,像这样深刻、机智、幽默、通灵的话语,文中处处皆是。

    与老村先生相识二十余年了。二00二年秋天那个还有点闷热的傍晚,我按照他电话中指示的路线,从中国艺术研究院乘公交车,到马甸桥旁的黄村首次拜访他的情景,仍历历在目,不时在心中翻涌。二十余年来,无论我进京还是他回乡,我们总能时时相见。先生每出新书必送我,他的文集也早早就送我,但非常惭愧的是我将其束之高阁于书架,并未认真阅读。

    近十余年来,我很少阅读当代作家的作品,因为曾经的阅读经验告诉我,他们很少有阅读的价值。所以这些年我阅读的年代下限是民国,主要的兴趣点则是先秦诸子,因为我深深地感觉,那才是真正的智慧文章,是文化的金矿与高峰。因此之故,也许是该死的偏见,我虽亲近于老村先生其人,以至于称兄道弟,却疏远了先生的文章,甚至于将他与其他作家划了等号,实在是罪过罪过。却哪里知道,他早已超越了当代诸多大家,包括当红的旦角。他的文脉直与先秦诸子相承接。

    这次的阅读提醒我,先生的文章我是得认真重视认真阅读了,否则对不起他也对不起我更对不起我们的情谊。先生的代表作是长达近六十万字的《骚土》,尽管我已多年不阅读长篇小说,有些畏惧,但是在这个秋冬里,还是准备下决心将其读完。我相信,我一定能从中读出滋味,得到收获的。

    这次的阅读经验也告诉我,即是再好的朋友,再熟悉的人,你要想真正走进他的心灵,走进他的精神世界,仅靠泛泛地交往是不行的,你必须阅读他的文字——他所有的文字,像吃饭一样,细嚼慢咽,消化吸收,变为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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