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冬夜,寒风袭人。收拾完工具,父亲说:“你先回去吧,我步行!"“别,坐上,我带你回家,正好路过。"“能行啊?我这两年又胖了二十多斤。车子?"父亲憨厚的笑着说。“没事,上来吧!”我骑上电动车,载着父亲缓缓向家驶去……
父亲今年六十有七,身板硬朗,感冒发烧类的小毛病跟他无缘。现在,父亲还跟着村里建筑队做瓦工。有时劝他歇歇,他总说,不行,干着活,浑身都是劲。没事干了,反倒觉得哪都不舒服。我便作罢,由他去。
父亲年轻时,也算是村里的文化人。曾在村里中学当了十多年民办教师,八二年民办教师整顿,由于种种原因,父亲被辞退回家,一辈做起了农民。难得的是,父亲教过的许多学生,提起父亲,都是一脸的恭敬。小时候,印象中父还当过赤脚医生,会打针。于是,街坊邻居一有病人,便拿了药到我家,让父亲打针,这样可以省去好多费用。家里时常充满青霉的味道和满地的药瓶药盒。更有甚者,有的病人成年累月在我家打针。母亲便有些嗔怪,怪父亲多管闲事。父亲只是一笑,街坊求上门,咋好意思推托!母亲便不再理会。
父亲是典型的慈父。性格温顺,极少发脾气。也许我自小体弱,父亲对我疼爱有加。炎热的夏夜,是父亲手中的蒲扇给我送来阴凉。寒冷的冬夜,又是父亲轻吟的古老童谣伴我入眠。对我的学习,父亲从未过多过问,也从未严加管教过,我可以一边听收音机,一边写作业。却能成为父亲的骄傲。尤其是我考入滑县师范,成为村里为数不多“吃公粮"的人,将来毕业,能分配工作,更是令父亲自豪。每每酒后,每每逢人聊,我总是父亲炫舞的资本,虽然,有时候,父亲的话有些夸张,但,我能体会一个父亲内心的自豪!
岁月沧桑!时光的利刃,在父亲的脸上刻下一道道沟壑,却压不垮父亲挺拔的腰杆!父亲文弱,但是,作为一个地道的农民,他能倾其全力,为这个家付出。早年,父亲曾在民办学校任过课,因学校关闭而回家。曾外出去工地打工,因工头拖欠工资而很少再外出。后来,专门跟随村里人自发组建的小工程队。闲时,给村里人盖房,聊挣工资。农忙时,伺弄土地,打粮养家。
父亲一生,养育我们兄妹三人。妹妹嫁在邻村,回家方便。弟弟远在北京,成家立业,一年难得回家一趟。我虽近在咫尺,都因工作原因,陪父亲的机会也很少。现在,母亲要求我们中午去她那里吃饭。每天便得以守在父亲身,陪他吃顿饭,听他聊聊他的故事。
时至今日,年近七旬的父亲,仍能劳作不止,仍以我们兄妹作他骄傲的资本。父亲身体健康如斯,生活快乐如斯,是我们兄妹三人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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