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郭华红噗噗的脸,笑了笑,毕竟是个孩子。
“这首歌,市面上好像没有听到过,你是从哪里听来的?”郭父又问道。
“歌词里的内容,一半听老爸说的,一半是学校里的事,就这样凑在一起了。”郭华一本正经的说道。
众人不明所以又一起看向郭父。
“是这么回事。有一次和小华说起自己小时读书,当时学校很破旧,学校后面有个鱼塘,旁边种了颗榕树。每当夏天的时候,知了在树上叫个不停,吵得好叫人心烦。比起我们那时,他们现在幸福多了。所以当时我跟小华说,让他好好读书。”郭父有点感慨说。
“那诸葛四郎和魔鬼党是怎么回事?”柳慧听到丈夫说起成谷子烂芝麻的事,立马插口问道。
“前段时间,有个同学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册漫画,叫《大战魔鬼党》,还是中册,没前没后的,故事又非常精彩,心里痒痒的,所以把它写进去了。”这事是真的。不过在后世,作为漫迷,好漫画,郭华是不会放过,而且是珍藏版,不过也付出不小代价。
“我从事印刷也有些日子了,漫画也接触不少,也认识不少这个行业的人,可从来没听说过啊。”郭父摇了摇头,至少自己在市面上没见到过。
“当时看了一下漫画书的日期,好像是六几年,漫画的风格偏向岛国。”郭华道。
听郭华这么一说,大家也算明白了。目前香江的漫画大都以武侠为主,对外来漫画有些抵触,不过也会吸收一些元素,为了更加畅销。当下的香江漫画黄玉浪和上馆小宝掌控将近百分之九十几的份额,其他零散的漫画和外来漫画只占百分之几。
至于郭华为什么会唱歌,还唱得很好,也没再追问,或许是一时兴起,或许是其它什么原由,只要孩子开心就好。
晚饭结束后,夏雪母女自回,夏母走时连说打扰了,婷婷还和郭华约定有空来学唱歌,郭华也忙答应着。
郭华称自己在看会书,回房间去了。柳慧收拾着碗筷,郭父在一旁搭把手,一边问道:“小华以后会不会当歌星?我看他在这方面有天赋。”柳慧道:“孩子喜欢就好,当什么歌星,等他大一点再说吧。”郭父道:“只要他不走歪路,做什么,我都支持他。”
……
自此以后两家的关系越来越熟稔了。婷婷学唱了两日,几乎能与郭华媲美。这小妮子的嗓音不差啊,郭华心里嘀咕道。一个弹吉他,一个唱,齐乐融融,完美搭档。两人长大以后能不能成为另一个版本的凤凰传奇呢,郭华心里不禁想到。
一曲唱罢,郭华放下吉他,问道:“婷婷,你以后长大了,想做什么?”婷婷想了想道:“我长大了,想和小华哥哥一起唱歌,可以吗?”好吧,当我没问,就知道你这么说,郭华心道。不过看了一眼婷婷,还是笑着点点头。婷婷又道:“小华哥哥,我能唱给其他人听吗?”郭华道:“当然可以啊,歌本来就是唱给人听的。”
“同学们,这首歌大家都会了吧。”
“都会了。”
“那好,我找个同学上来唱一遍。嗯,你们谁来?”
“让刘婷婷唱。”
“对,刘婷婷唱的好听。”
“是啊,是啊。”
“好了,大家不要吵,安静。”音乐老师陈香扫了一眼台下,然后看向刘婷婷的位置笑道:“既然同学们这么热情,刘婷婷同学上来,唱一边吧。”
刘婷婷走到讲台上,显得有点紧张,看向老师道:“陈老师,我能不能唱一首别的歌?”
“嗯,什么歌?”陈香以为是先前叫的歌。
“我刚学会的一首歌,叫《童年》。”婷婷心里有点忐忑,怕老师不同意。
“《童年》。”陈香重复了一遍,有点诧异,自己好像没有听说过这歌名。
“这首歌是用普通话唱的。”婷婷补充道。这下陈香老师更加诧异了,因为现在市面上或是学校里用的都是粤语唱的歌,粤语是流通语。也是有内地人哼的小调或是童谣,但不流行,也极少。心里有点好奇,难道这首也童谣。班里的不少同学的家长都是从内过来的,应该能听懂一些,自己估计听不懂,但不妨碍判断歌的好听不好听,再不济,总能看懂歌词吧。
“刘婷婷同学,你先用粤语把歌词念一遍,我把它写在黑板上。这样,有的同学听不懂,也能对着歌词听你唱。”
“好的,老师。”
陈香写的很快,当刘婷婷念完最后一个字时,也跟着写完了。看着这首稍闲冗长的歌词,心里有些感慨,歌词里把童年所有心里情绪都勾画出来了,宛如一段童年的心里历程。是怎样的天才用朴实近乎口语的方式把它表达出来的呢?一旦传唱出去,必定是童年时代的经典,陈香如是想到。
“刘婷婷同学,老师没听过这首歌,不能替你伴奏了,你能清唱吗?”
“好的,老师。”
“池塘边的榕树上
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
一曲唱罢,台下掌声经久不息。
“刘婷婷同学,能告诉我,这首歌谁教你吗?”
“是小华哥哥。”
“那小华哥哥是谁?”
“小华哥哥是我们家邻居。”
“那你小华哥哥是做什么的?”
“他在念书啊,嗯,他和我一样,念二年级。”
“那你小华哥哥在哪里念书呢?”
“小华哥哥在隔壁,一班。”婷婷指了指后面,她在二班。
一个爱弹吉他,不爱说话的小男孩在陈香脑海中浮现。他的父母来自内地,名字中带华的只有他了。
“嗯,我知道了,刘婷婷同学歌唱的不错,你先回座位吧。”陈香看了一下手表,快到时间了,“大家休息一会,等会下课。”说完,不知道从哪里拿的纸笔,把黑板上的歌词誊抄了下来。
......
“郭华同学,等一等。”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忙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到音乐老师陈香一边推着自行车,一边朝着自己招手。郭华不明所以,便驻足等待。待老师走的近了,便问道:“老师,有事吗?”陈香道:“嗯,走吧,边走边说。”出了校门口,穿过马路,来到对面的街道。街道两旁都是商铺,极其繁华。
“郭华同学,刘婷婷同学唱的《童年》是你教的吧?”陈香问道。
“是的,老师,教了她两天。”郭华答道。
“那歌词谁写的?”陈香问道。
“额。”郭华用手抓了抓后脑勺,随即又放了下来,道:“这个,这个也是我写的。”刚说完,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用眼睛斜视了一下,发现旁边没人,慌忙转过身来,看到陈香站在那里不动,眼睛却睁得大大的瞪着自己。
“真的?”陈香的声音陡然提高。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着来往的行人不断的侧目,感觉周围的异样,陈香用眼神表达着歉意,赶忙推着自行车来到郭华身旁轻声道:“先走,等会再说。”
不一会,便来到了柳慧的报摊前。郭华的授课老师,柳慧基本上都认识,只是有些奇怪音乐老师会来这里。先前有来的,不过是做家访,有时会来报摊,有时会去家里,了解学生的生活状况及学习环境。不过不管什么原因,都是自己儿子的老师,不能怠慢了。笑着问道:“陈老师来了,有什么事吗,小华是不是上课调皮了?”陈香道:“不是在学校,不用叫我老师,叫我小陈就好,你比我大几岁,我叫你柳姐,可以吗?”柳慧道:“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小陈,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陈香道:“是有点事,关于小华的,这里人多口杂,方便去柳姐家里说吗?”提到小华,柳慧心里咯噔一下,不过不对啊,一个音乐老师能有什么事呢,难道是...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把报摊收拾一下。”柳慧笑着说到。
“柳姐耽搁你做生意了,真是不好意思。”陈香知道内地人来香江讨生活不容易,歉意的道。
郭华看了一眼陈香,心下了然,知道陈香看出了《童年》这首歌日后影响力。不过郭华可不想现在出名,在后世,因为是漫迷,戏迷及影迷,了解过八十到九十年代各国情况,知道香江那二十年是最繁华的,同时也是最黑暗的。可不想刚重生没多久,成为别人的摇钱树或是傀儡,或者直接挂掉。父母都是普通人,在自己没有成长起来之前,一切都要低调,得想个办法。
……
晚饭添了不少菜,很多肉食,郭华很开心。平日里也不常吃,挣钱不容易啊。菜钱都是陈香出的,柳慧难不住,只能由着她了,心说下次得请回去。吃饭的时候,两家都在,桌子比较小,郭华和婷婷坐在旁边的凳子吃饭。婷婷吃得最开心,满嘴的油腻。
“郭哥,我这次来,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件事。”陈香道。
“小陈,你说,这里没什么外人。”郭父道。
“小华的那首《童年》,想必你们都听了,我想把它录制成单曲。”陈香道。
“那首歌确实蛮不错的,听到这首歌,不由让人回忆起童年往事啊。哎,其实啊,我到现在也闹不明白小华怎么会写出这样的一首歌,也许等他毕业了,再写出这样的歌,我或多或少都能理解。”郭父感慨的道。
“这或许就是他的天赋,他弹吉他的天赋也很高,我才教了多久,都快赶超我了。”陈香像是在自我安慰,也像在劝慰着郭父。
“郭哥,你就偷着乐吧。以后啊,就算小华毕业找不到好工作,唱歌也能赚大钱。”刘成明羡慕的道。
“成明,你们家婷婷也不差啊。”郭父笑道。
“她啊,唱的马马虎虎,可她不会写,字还没认识多少呢,又有谁为了一个籍籍无名的人写歌啊?”刘成明有些气馁道。
“郭哥,你看成不成?这首歌会火,小华肯定能出名。”陈香看着二人聊着没有营养的,不由有些着急道。
“小华,你觉得呢?老爸尊重你的意见。”郭父觉得郭华不同其他童龄孩子。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是每个家长的心愿,但也不想为此事造成父子之间的隔阂。
可郭华的回答却让众人惊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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