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童趣

作者: 易紫菀 | 来源:发表于2019-02-24 11:22 被阅读2次

北方的早春,依然光秃秃的,大树没有披上绿装,小草没有探出嫩芽,只有养了一冬天膘的家雀儿在我家院子菜畦里捡着去年秋天草木落下的籽实。

这是大人们的早春,对于我和弟弟来说,早春是生机盎然的,有一队列队正要走过这片大地,他们虽然弱小,但群体庞大。我们在院子的东北角窗台上找了两个晶莹剔透的罐头瓶子,洗净内外瓶壁的泥土,以便于观察。擦干水分,然后在光秃秃的菜畦里边挖上半瓶黄土,轻微晃动,使瓶中土稍微瓷实。然后开始我们的寻找列队之旅。

大人们也许长得太高了,对这些小玩意似乎视而不见。而我和弟弟,用膝盖跪在地上爬行,在晾台石缝间好奇地探索着。北方的晾台就是平房前面的石台,我家晾台不是水泥的,而是石头的。小时候很是羡慕别家平台的晾台,如今回想,那间杂的石头晾台更给我童年提供了大大的乐趣。

列队的头兵从洞穴探出了黑黑的脑袋,两根触角似乎在感知着春的鼻息。半截身子探出来后,又缩了回去,然后又探出,如此2-3次,才真真勇敢地走出来。第一只出来就好了,因为它们会留下列队特有的痕迹让后来者追寻。沿着第一只走路的痕迹,陆陆续续地,那些黑黑的小玩意都出来了,有十几只吧,可是远远还不够呢。这个我有办法,儿童的想象力真的是无穷的,我极速跑回屋,趁妈妈不注意偷偷从米缸里边抓了一小把米,然后放在头兵走得最远的地方,故意让他发现。

果不其然,他沿着米丘转了一圈,然后抱起一颗米粒,开始匆忙沿路返回。他经过一冬天饿瘦的躯体,抱着那一大粒米似乎有点颤颤巍巍。我总在想,这头前举着一大粒米不会遮挡住“视线”吗?走到一半路,他遇到了沿着他的踪迹找来的伙伴,它抱着他的米粒停了下来,触角和伙伴开始触碰,触碰了好一会儿,伙伴便不再往前走,而是掉头以更快的速度返回。我心想,坏了,他欺骗了他的伙伴吗?他要私藏那些米粒吗?然而,我低估了蚂蚁族群的团结,一会儿,在他还没有返回洞穴城堡的时候,一只蚂蚁带着一个列队已经开始熙熙攘攘赶向米丘的方向。

还是那条踪迹,他们不会纷乱地走,都是沿着那一条细微的踪迹整齐地走着。我和弟弟这下可开心了,看着越来越多的蚂蚁开始觅食,我们今年的捕获计划又大获全胜了。沿路,我们偶尔截获一两只,一两只,积少成多,慢慢,我们的罐头瓶子已经建立了一个小部落。然后丢一些米粒进去,看他们打洞。刚开始,他们总是往上爬,想逃出这个充满陌生气息的地方。但渐渐地,在他们探寻出口的过程,偶遇部族成员的踪迹,他们就会沿着踪迹相遇,然后慢慢习惯这里,开始向下打洞,建立一个小的生存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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