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念一棵枣树,还有一片鱼塘。枣树长在鱼塘中央的堤岸上,结出青枣,暗藏在无数绿叶里。外公架设梯子,爬到树上去摘,有一半枝叶悬浮在水面,行动不便,只好任凭青枣自己脱落,掉水里喂鱼。
青枣很甜,瓤雪白,大小适中。记忆里,我只吃过一次,在一个黄昏。
鱼塘门开在东边,四周用石棉瓦和竹杆围成。进门是间小屋,养了一只花狗,叫的很凶,遇到陌生人路过,狗链哗哗作响,接着是犬吠声,充斥着威慑力。
我谨慎穿过小屋,走在田埂上,抬眼望去,鱼塘之外的空地种满了蔬菜和水果,矮小的绿丛前方,只有那棵枣树,如此醒目。我曾几次想要爬上去,但技艺不精,最后只能拍拍它,舒舒气。
为了照顾好这个菜园兼鱼塘,外公外婆常常正午就赶过来,割草喂鱼,浇水施肥。在这里我吃过西瓜,品尝过石榴,看过鸡冠花,还抓过螃蟹。这简直是孩子们的乐园。大人只顾埋头干活,后生们在读书之余,来这里休息,欣赏。
枣树北边有块空地,放了砧板和钝刀,一个小板凳。外婆就是坐在那里,日复一日的切草喂鱼。鱼吃的很快,刚刚还布满草的水面,片刻就消失干净。看来鱼的嘴还是很大,毕竟有时连西瓜皮都吞的下去。
烈日当空,田埂干裂,外婆在树荫下劳作,汗水润湿了土地。
屈指一算,枣树已存活了七八年,在贡献果实的同时,还贴心的遮风挡雨,直到一年夏天,我到这里,发现枣树不见了,一问才知道,是枯死了。
这很奇怪。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