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年,59岁的吴宓被一20岁的女大学生热烈追求,为了追到吴宓,女学生天天跑到他家里给他洗衣做饭,大献殷勤。
设想一下,人生黄昏之时,身边却有青春少女相依相伴,软玉温香,老夫少妻,何尝不是世间男子求之不得的“美事”,这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不出所料,吴宓果然与那妙龄少女邹兰芳结了婚,自此他感情世界的最后一片碎片也被补全,错失一生所爱毛彦文的遗憾,辜负前妻陈心一的愧疚,似乎都因此被治愈。
然而,剧情却并非如此发展,开启第二段婚姻的吴宓,却开始变得有些苦不堪言了。
在当时,吴宓是邹兰芳生活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出身地主家庭的邹兰芳,在那个时代,是很多人不敢娶的,除此之外,她当时还带着几个兄长去世时留下的遗孤。
因生活所迫,急需觅得一个物质条件优越的丈夫。
这样的“少女”,娶回家,变成“定时炸弹”是可预料的事情,吴宓又是为何要“执意”娶她的呢?难道是因为“爱情”,还是老糊涂了?
实际上,在迎娶邹兰芳时,吴宓便没有为自己勾勒多么美妙的爱情画面,这份感情中的“现实因素”,他比谁都清楚。
一日,在《新华日报》上,邹兰芳看到了吴宓刊登的文章,名为“想要检讨”。
那是吴宓迎合当时的时代潮流,知识分子们都像在解放时期“革故鼎新”,在时代的滚滚洪流中,做一个先锋者。
吴宓的整篇文章,讲述了他从出生到留学归国的光辉过往,对于昔日情事,他也不避讳,直言自己“还有一个毛病,注重文学与生活中的男女关系,喜谈恋爱。”
“喜谈恋爱”四个字,对邹兰芳来说,像是夜空中的一盏明灯。
吴宓时任西南师范学院二级教授,工资不菲,再者,他还是高级统战对象,政治待遇远远优于他人,种种条件,皆符合她心中所想。
邹兰芳便开始主动给吴宓写信,信中充满了少女的崇拜与爱恋,对其“道德文章”大加赞赏,说自己就是他的“小粉丝”。
而面对邹兰芳火辣辣的追求,吴宓却一直羞答答地躲避,情场老手吴宓并不笨,他又怎会看不出这其中的真情假意,他知道邹兰芳是为生活所迫。
只是吴宓极富同情心,做不到完全袖手旁观,平常对邹兰芳也是能帮则帮,算不上纯碎的喜欢。
不仅如此,吴宓当时心仪的女人,也不是邹兰芳,而是一个被吴宓昵称为“雪”的女子,是一个图书管理员。
当时,雪也不是单身,她的丈夫滞留在印度,雪正在和丈夫申请离婚。
雪的条件也算不上好,比邹兰芳年长,还着一个孩子,不过吴宓偏偏就喜欢她,觉得她容貌秀丽,谈吐不凡,是个理想的妻子。
对雪,吴宓出手也是慷慨大方,对其大献殷勤,这让邹兰芳很是吃醋,她想和吴宓一刀两断,却又不甘心放弃这份帮助。
更紧迫的是,当时马上就要从重庆大学毕业的她,如果不能嫁给吴宓,她就要被调到云南或者贵州等偏僻之地,她想留在重庆,这是唯一的方法。
为此,她给吴宓跪下请求让他娶他。
吴宓最后娶邹兰芳,归根到底也是源于他的善良和同情。
在试探过“雪”的态度,知道她对自己并没有多少热情后,吴宓便断了念想,最终娶了邹兰芳。
然而,邹兰芳展露在外的那些“负担”却并不是全部,她本人还患有隐疾,严重的肺结核。
在靠吴宓的关系,获得了西南师范大学教育系系务助理职位,仅仅20多天后,邹兰芳便卧病不起。
一边帮着邹兰芳治病,一边还要在经济上补给邹兰芳的几个侄子、侄女,这花去了吴宓大半的工资,让他苦不堪言,直向朋友抱怨:
“这哪是黄昏恋的爱情,实是在为兰芳治病,在养兰芳一家九口人。”
然而,强烈的责任心,却没有让他选择和邹兰芳离婚,而是承担起了这一切,直到邹兰芳去世,他依旧在帮着抚养几个孩子,一直到他自己被批斗,自顾不暇的时候才停止。
他对于邹兰芳虽有埋怨,却也不乏夫妻间的情谊,1957年,吴宓还曾在日记中写下四首悼亡诗,其中一首为:
“先春别去竟忘归,独坐思君泪满衣。鸟语不闻人影绝,满园桃李自芳菲。”
当真不愧为一位生性浪漫的学者,至情至善的大家!
资料参考:《情僧吴宓:书生行事痴愚甚》魏邦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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