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张晓风的散文《有些人》,想起了一个人。
初二的时候转学到另一所初中念书,班里有个叫喵喵的女同学。她的真实姓名当然不叫喵喵,只是同学们都这么叫她,好像她生来就没有名字。
喵喵瘦的像一只骨骼嶙峋的猫,一阵风都能把她刮倒。她伛偻着身子,看上去真不像一个本该以青春洋溢面貌示人的初中生。反倒像一个小婆婆。
喵喵的脸庞很小,两腮就像被锋利的刀削过,很病态地凹了下去。她走起路并没有猫的轻盈和灵动,通常都是低着头,踩着碎步。
颤颤巍巍,唯唯诺诺。
这副弱势的样子注定是会遭到欺负的。
课间,班里几个调皮的男生总是走到她身后,无端地揪住她的头发,用力地一扯。喵喵的脑袋便向后一顿,仿佛一只木偶被拧下了脑袋。
啧啧,你的头发太脏了!上面的头皮屑都可以下一场雪咧!男生大声说道。
班里顿时爆出了笑声。
换做有些女生,胆小的直接告状,让班主任主持公道;强势的,早就拎起书给男同学重重一下,甚至甩一个巴掌。
而喵喵不会。她缩着身子,一脸委屈,轻声埋怨了一句男同学,便无再多的反抗之力。这让人看着着实吃力。
正是因为她的懦弱,男同学才会肆无忌惮。
喵喵成绩很差,人笨笨的,又不好看。一张脸总是脏兮兮的,像贴了一张小地图。这样的女孩子,实在不招人喜欢。而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要改变自己。所以,她改变不了自己的处境。
我很想对喵喵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唯唯诺诺的,这样谁都觉得你好欺负。从现在开始,你就应该把腰挺得笔直,就像操场的白杨树。你说话要响亮,大方,不要像苍蝇一样嗡嗡的,让人觉得不耐烦。还有,你能注意下你的形象么,其实你长得并不难看,只要把自己打理得干净点,那肯定会让人有好感,还有……
愿你现在春意盎然……我有很多的话想对喵喵说。可惜,当时的我是一个内向胆小的男生,这些话,我并没有单独对喵喵讲,只供自己的五脏交流。
从某些方面来讲,我和喵喵有本质上的相似处。有些话虽说是对喵喵说的,但也触及到了自己的灵魂深处。
有时,我有给喵喵传纸条的念头,把对她说的都写在纸上。可是,我又害怕纸条被班里调皮的男生抢去,那么,我就糗大了。
在我远远地看着喵喵,酝酿起念头又打消念头中,很快,我们就毕业了。
我们再也没见过。
之后的时光还是会想起她。我知道,自己是不喜欢这样的女生的,甚至,有点讨厌。但心底的声音告诉我,我是关心这个同学的。
我由衷地希望她过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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