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配刚一起床,就看到城下水开始向城内漫入。
他来到城下,仔细查看。
城门处已被沙袋堵死,水从沙袋的缝隙处渗入,随着水势越来越大,水已经开始形成水流,守城的军士还在往上堆着沙袋,但没用,读了这里那里又开始冒水。
审配见了,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查看完水势,他又回到城墙上。
城墙外,漳河的水正源源不断地滚滚而来。城墙根,到处水茫茫一片。
他能想象的到,曹操或许正在对面的营帐里饮酒作乐呢。
除了守营的军士,他看不到营寨里有军士活动的影子。
或许,这时偷袭是最好的办法,可是这漫天大水,从哪里出去呢?
若把沙袋移开,大水会淹没整个冀州城。
或许,袁尚会来解救他们。
曹操的军士们现在都在睡大觉,真个有人劫营,绝对难得良机。
可是,袁尚自身难保,袁谭不会,袁熙和高乾没有调令,他们是不敢私自用兵的。
干了一夜的曹兵实在是太累了,回到营地,他们连衣服都没脱,脏兮兮的倒下就睡。
倒是曹操,和着那一帮谋士,正在那营帐内,一边拍着马屁,一边喝酒。
“此计甚妙,曹公神助也!”
“曹公真乃天人也!”
……拍马屁的一大堆,可曹操并不领功。
他哈哈一笑,道:“此功当记在徐公身上,还有我那小儿子建!”
不知道此时子建梦中打没打喷嚏。
众人皆又向许攸道起贺来,许攸起立向众人作揖:“惭愧惭愧!”
接着又对着曹操躬身一礼:“臣还有一计。”
过了几天,漳河的流下的水少了,城外的水也少了许多。
可城里的水却多了起来,开始还有民众在哪里戏水,随着水势上涨,也没人在那戏水了,都跑到房顶上去了,那些土坯房,哪禁得起水泡,不少穷人家的房子塌了,人掉进水里,淹死的淹死,会点水的游到高处,那里挤满了人,开始还就或着有点粮食吃,到后来连粮食也没了,一些年老体迈的经不起折腾,饿的奄奄一息,躺在那里等死。
军士中也接连传出饿死的消息。
审配来看过几次,但出不去,又能有何办法?
思来想去,也没想起良策。
这日,他正在城墙上巡视。忽然看到远处从曹营冲出一支人马,到近了才看清楚,却是辛毗。
辛毗骑在马上,用枪挑着袁尚的印绶衣服,向城内喊话。
城上的军士,见了那印绶和衣服,不知袁尚死活,窃窃私语。
城里的百姓,听的喊叫声,有听的是辛毗的,也都一传十十传百到城墙上来看,军士拦都拦不住。
审配大怒,喝令军士:“把辛毗的家人给我拿来!”
辛毗一家,住的地方较高,家里也有余粮,还算躲过了洪水一劫。
听的有人送信,说辛毗在城外招安。
正在议论间,却见一队军士破门而入,一个个上来,二话不说,五花大绑捆了,用衣物塞了嘴,用船载着,到了城墙边,下的船,押着一行八十余人上了城头。
辛毗在城下看到自己的家人被押上了城头,心如刀绞,恨不得立时飞上城头,去解救自己的家人。
可是,没用!
审配对着辛毗大骂:“辛毗,你这忘恩负义的叛贼,今天我要用你全家祭城,以雪我冀州之恨!”
“审配,你不得好死!只要你敢,我要让你碎尸万段,血债血偿!”
“斩!”审配一声令下。
一颗颗人头登时落地,被扔下城来。
辛毗瞧见,心痛得失声跌到马下,嚎啕大哭,长跪不起!
有军士赶紧下马,将其扶到马上,打马回营。
城墙之上,审配的侄子审荣,看到挚友家人被害,心中强行压抑着无比的悲愤,没有发作。
心中却暗自下了决心。
辛毗趁得天黑,求得曹操应允,带了几个武艺高强之人,趁得天黑,将家人尸首抢回。
这一幕正好被巡城的审荣看到,他寻一无人处,搭弓射箭,将一封书信,射向城下,恰好落在辛毗身旁。
辛毗被下了一跳,定睛一看,乃一封箭书。
他将箭书拾起,放入怀中。心想:“不知此人是谁?但肯定是友非敌,否则,自己今晚就已于家人团圆去了。”
忍着巨大的悲痛,恨得咬牙切齿,安排好众人将家人入土为安。他便急着赶回曹营,将箭书献与曹操。
曹操正在灯下研习兵法,寻求破城之计。
看了审荣箭书,愁绪顿解:“这审荣是谁?”
“此人虽是审配侄子,但却与小人为莫逆之交,为审配害小人家眷之举所不齿,故而献城,投于将军麾下!”辛毗答道。
“你一门忠烈,为国捐躯,曹某不胜感激,且待明日,为你全家报仇雪恨!”曹操心下大喜,却不露声色,安抚着辛毗。
“辛毗誓死效忠!”说完双膝跪倒在地。
曹操赶忙扶起,“国仇家恨,明日一并清算!”
次日拂晓,曹军趁着黎明的黑暗,向冀州西门集结。
审荣城墙之上远远望见辛毗一马当先,几位将军紧紧相随,曹操大军紧随其后,蜂拥而至,立即命人大开西门。
辛毗遥见城门洞开,冲着城头审荣一抱拳,第一个冲进城门。
大军也紧随着进了冀州。
曹植轻车熟路,进城直奔袁府。
审配在东南城门,望见曹军从西门突入,知道有变,带领数骑下城死战。不想遇到徐晃,两人一交马,审配被徐晃生擒。
辛毗左突右突,满城寻找审配,先是去了审家,以牙还牙,一家老小,不留活口。
最后到得东南门,徐晃已将绑了,欲送往城外。
辛毗一见审配,怒火冲天,抽出马鞭,一鞭打在审配头上,鲜血登时从审配头上流下。
“贼杀才,今天你死定了!”
“贼徒,引曹操破我冀州,我恨不能杀了你!”审配丝毫不惧。
辛毗怒极,挥鞭欲要再打。
被徐晃拦住了:“辛公息怒,此人交于丞相处置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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