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岁月流转与时光轮回无迹可循,当片段记忆与时光密码正确组合,蓦然回首,你会发现总有那么一出戏蕴藏在时光长剧的背后,无论尘封多久,那人、那景、那情都将在遗忘中重新拾起。这一折子的回目便是:童年。
俗话说:“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同样的,一千个人也有一千个千姿百态、回味无穷的童年!而我的童年,除了些许的温暖和片段的温馨外,更多的却是遭受老天无尽的迎头痛击和欲流不尽的眼泪。
我的老家在一个相对不太偏远的农村,父母亲均是六十年代的中专生,看似文化程度不高,但在那个特殊特定的年代实则相当厉害!当时父亲在本地县城里的一个很大、当时效益很好的工厂工作(为照顾家庭,从省城一个厂子调回),谓之技术,职称技师,而母亲则在村子当赤脚医生,接生看病远近闻名!正是这些原由,在七、八十年代全民皆贫的时期,当时家里的境况还算可以。
那个年代,土墙土炕土坯房是标配,两间土房遮风挡雨已然不错;五亩薄田地里叭啦略解温饱,食物贫乏但不致受饿;十四英寸黑白电视,晚间立于大门之外,乡邻围聚如电影般新奇;幸有当时人多力量大的政策,方得有儿如我,姊妹三人、一家五口其乐融融;鸡犬相闻、猪羊争食相得益彰,不一而足。每一个瞬间都无比温暖,回味无穷!
十一岁之余,车祸突如其来,如天崩之势,呈灭顶之态,父母相继离世,让人应接不暇,难以承受。从此佛经中所谓“四苦”逐个受遍,家门户族置之不理,惟恐避之不急成为负担,丧事过后家中物品更是丢失殆尽,以前债务更是不再认可,欺负我们人少不经世事。那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上天无梯而入地也无门。幼小的心灵提前感知了什么是人情冷暖,什么叫命比纸薄;更知道了父母在人前受尊,父母去冷眼相看的区别对待。可以说那时的我们欲哭无泪,举步维艰,寸步难行!
也许是人至绝路会逢生,也许是老天开眼给饭吃,也许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姊妹三人受尽冷暖,匍匐人间,百折不挠,幸得贵人提携、高人指点、友人相助。老大破例接了父亲的班,直到现在退休依然被叫童工;老二在相继打了几份工,受尽苦痛折磨之后被纳入市上一家最大的龙头企业,直到现在;而我也在当兵入伍后,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断臂断腿不断志,拼尽全力,如愿考上军校,跳出农门,虽未见盖世功勋,但亦报国效忠,书尽男儿本色。
静下心来,我也常常悉心思虑,失去童年,但可以保留童心;青春远去,亦当焕发精神。同时也经常会问自己“几个如果”,但人生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过去的不再回来,回来的也将不再完美。
拥有回忆,人生才得以丰润,岁月才满溢诗情。虽然回忆更多的是流泪,但即便是流泪,也可以算作一种纪念,纪念那段永远回不去的、不堪的、灰色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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