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天,阳光和煦,春风拂面。各处园林已是“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景象。慵懒的午后散步去天坛公园,想用手中的相机定格春姑娘的情韵。
“千步连翘不染尘,降香懒画蛾眉春”。当世间百花还在沉睡之际,守望春天的初心最先将满枝金黄簇簇的连翘唤醒。不过初识连翘,并不是因为《关雎》,而是偶然间读过的一本《识药记》。也是因此书,才首次得知原来连翘和迎春并非一物。
奇妙的是,天坛公园里的连翘和同为报春使者的梅花开在一处。都说梅花“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不过我今日所见之梅树开得正是烂漫,实实在在夺去了身后连翘的风采。就连在文学作品中亦是如此,自古文人墨客赞梅花风骨的不计其数,而连翘入诗则甚是罕见,入药则更为常见,所以《识药记》中言其“药里总有情怀牵”。

“洁白无瑕满枝头,淡淡幽香徐自来”。提及玉兰,人们的脑海中大多会浮现出“冰清玉洁”、“芬芳清雅”等词汇。有趣的是,我瞧着她们的花瓣有些厚重、肥美,不自觉地竟首先联想到以丰满为美的贵妃杨玉环(据说玉兰可以用来做小吃,可能在我心里,“食用性”才更符合其气质)。

环肥燕瘦,各有所爱。海棠花与玉兰相比,就显得娇小玲珑。她无香气,听闻原因是其羞于让人闻出她的心事,所以海棠花语之一便是“苦恋”,还真是娇羞可爱的小姑娘呢!
不过,我总觉得古人甚是有趣,因海棠名贵稀有,便被赋予了富贵的寓意,比如苏轼就称其“自然富贵出天姿”。
其实,为何“物以稀为贵”呢?“嫣然一笑竹篱间”的海棠花固然美好,但又何必嫌弃漫山桃李粗俗呢?正如《甄嬛传》里所言“桃花,喜爱者称之为宜室宜家;不爱者,弃之逐水飘零”,其实不过是各花入各眼罢了。

依我之品味,在白碧桃(桃花类品种)、白海棠及白玉兰之中,我最倾心白碧桃。其花瓣不似玉兰之“肥硕”,但又比海棠多了分大气。她的花型及雪白的色泽最能让人联想起婚纱,而其黄蕊宛如婚纱上的绣金装饰。只不过不识得此花的我起初竟错把她认作梨花,把红碧桃认作红梅,在借助“形色”(一款拍照识花的软件)后,方才辨别其间的差异。
碧桃枝下,风儿吹落了光洁如雪的花瓣,铺成了一条花径。一时间少女心泛滥,悄然走进碧桃花雨下,痴痴地想象自己是身着纱裙的新娘,而后却“遥被人知半日羞”。

回程的沿途邂逅了丁香,她似乎是这春日里最独树一帜的花儿。原因大概是,春日本该生机盎然,活力四射,可与丁香花有关的诗词歌赋总是饱含伤感(丁香花的花语之一便是忧愁思念),比如李商隐那句著名的“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以及李璟的“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还有唐磊那首《丁香花》,“就这样匆匆你走了,留给我一生牵挂”……我不知丁香周身的此番情韵是源自何处,好奇心驱使之下进行了一番检索后才得知,原来丁香花含苞未放之时花蕾满枝,称“丁香结”,文人雅士常常以丁香结喻指人生中解不开的郁结愁思。

春光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游玩的疲惫加之近日有些春困,晚餐前小憩了数刻钟,梦到了曾经跳过的《踏春舞》。年年岁岁,春回大地又是一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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