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童年轶事之摸鱼的故事
在湖里生活的孩子，共同的特长是游泳和摸鱼，夏季里我的两个弟弟才六七岁时就敢一丝不挂的从数米高的大木船上一个猛子扎运河里，好长时间又从另一个地方的水里冒出头来，我只敢在湖岸边水浅的地方，双手紧扣住泥地，肚皮贴在泥地上，使劲扬着头，两条小腿不停的乱蹬，搅浑了一小片湖水，或者双手紧紧抓住 湾在湖岸边的木船船帮，两条腿在水里打扑蹬。虽然不会游泳，四十几年过去了仍然不会，但喜欢摸鱼，更喜欢吃鱼。据说南四湖里鱼类近百种，南四湖由微山湖独山湖昭阳湖南阳湖四个相连的湖泊组成。我吃过湖里的各种鱼，鲫鱼草鱼黑鱼季花鱼葛也鱼黄鳝泥鳅…。我最早的摸鱼记录在七岁，准确的讲是捉虾，我们家还在北渡口时，有一个石头堆砌的小码头，石头缝隙里藏着好多大湖虾，春天，我喜欢趴在码头上，头探出去，一只手伸出去放在石头缝隙前的凉凉的水里，一动不动，不一会儿，一只虾从石缝里小心翼翼探出头来，两只长长的虾须灵活的摆动着，等到它离我的手很近的时候，我的拇指和食指闪电般的变成一只小夹子，运气好时能逮好多只，拎着虾回家去等着奖赏，通常会挨一顿训，虾也成了家里鸭子们的美餐，但捉虾活动乐此不彼。到了夏天，南阳湖水位下降，门前的湖水就会很浅，顶多到我膝盖上，湖水被茂盛的苲草覆盖着，我就偷偷的拿一瓷脸盆 ，下水去摸鱼，站在水里躬着身子轻手轻脚，双手向前伸着在杂草间摸着，不知鱼太多还是我天生摸鱼技术高超，半大上午就能摸到小半盆，大多是半扎长的小鲫鱼，母亲一边训斥着一边忙着给我们煮鱼汤喝，有时会淹成咸鱼煎着吃，那个香啊，美味无比！七十年代末期，湖里的柴油机船水泥船多起来了，运河里经常看见大片机油花飘荡在水面上，造纸厂的废水不断地被排入运河支河道，河里的鱼因为缺氧大量的浮头在河边，村子里的大人孩子拿着各种捕鱼工具去捞，我和弟弟也去，各种的数不清鱼儿纷纷大张着嘴巴浮出水面，发黑的河水散发出刺鼻的气味。井坑子的水人们也不敢再喝了，有的井坑子就被填埋了 ，条件好的人家就开始打压水井了，压水井有一个手柄，压一下就出来一股水，很高级的样子，一到做饭时间，压水井旁就会有一群人挤在那里等待打水。再后来南阳湖有一年夏天竟然干湖了，除了湖中运河里还有水，大片大片的湖面干裂，不计其数的鱼干死在芦苇荡里，活着的鱼都挤在成千上万大小不一的水坑里，那时候丰县，鱼台的人都来捡鱼，骑着自行车，拉着地排车，拿着装化肥的鱼鳞袋子。我一放学也赶忙跟着同学去摸鱼，拎着花瓷脸盆或铁皮水桶，三五成群的在芦苇荡里寻找水坑，先有胆大的男孩子下坑试探深浅，大家再依次下去，用手使劲把水搅浑，不多时鱼们开始浮上头来，张着大大嘴巴，只需两手一并捉住鱼头就行了，典型的浑水摸鱼哈。浑身泥猴一样的端着战利品回家，家里大人还耷拉个脸，可能害怕被泥水呛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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