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留下的》是那不勒斯四部曲中的第三部,讲述的是莉拉和埃莱娜中年时期的故事。莉拉一直生活在那不勒斯,从贫困失学的女孩,到嫁给富二代当阔太太,到逃出家庭成为贫民窟中的打工者,到最后和恩佐一起自学,成为电脑专家,致力于用技术来改良社会,她努力用自己的力量来使社区变得更好。埃莱娜也是出生在那不勒斯的贫困家庭,她视那不勒斯是混乱、暴力、充满风险的地方,觉得这个城市内心有一种无处发泄的怒火,表面有毒疮涌冒出来,内部着布满了毒药。她一直想离开,彻底远离,到一个有秩序,有希望的地方扎根。她庆幸自己上了大学,有了教授未婚夫,实现了自己的奋斗目标,夫家是有名望的高知家庭,她成作家,一步踏入了上流社会。
社会的苦难和秩序的混乱需要人去拯救,莉拉是扎根社会去发现问题,埃莱娜是跳出去,在知识中寻到出路。莉拉扎根社会的执着、勇敢和不妥协的价值观,是莱农前进和回归的精神引导。莱农是莉拉受困于现实的理想化身和探索实践者。
曾读过余华的成名作《十八岁出门远行》,讲一个刚满十八年的青年,“我”离家远行的故事。小说强烈地突出“我”的个人意识,陌生的前方充满着变幻莫测的不确定,“我”的远行,可能是学到本领,可能是跋涉后的幸福,也有可能是一无所获。埃莱娜婚后几年终于发现,“世界上的事情一环套一环,在外面有更大的一环,从老城区到整个那不勒斯,从城市到整个意大利,从意大利到欧洲,从欧洲到整个地球。不是老城区病了,也不是那不勒斯病了,而是整个宇宙病了。”她的身体可以离开家乡,但精神走不出那不勒斯。
一、高知家庭同样夫权高于一切
埃莱娜在学习和交友上有很强的功利心,优异的成绩终于赢得世家子弟彼得罗艾罗塔的喜欢,为了和彼得罗旗鼓相当,她把发生在伊斯基亚岛上的事儿写成小说送给了他,婆婆是出版界的大咖,在她的动作下,小说出版成了轰动一时的畅销书。
埃莱娜通过婆家的社会影响力,帮助莉拉讨到拖欠的薪水,通过未婚夫的人脉关系,帮助恩佐成为IBM在那不勒斯的电脑工程师。她觉得跃升到了新的阶层,成了受人尊敬,有一定社会影响的作家。她想趁这个良好的势头创作第二部小说,和丈夫商量暂缓生育孩子。可是教授丈夫虽然提倡男女平等,消除不公,但在家庭中依然是传统观念,认为女子没理由不要孩子,生孩子照顾孩子是妻子应尽的职责,男人的工作高于一切,孩子哭闹是妻子无能,请保姆是剥削他人的劳动,视妻子为免费的保姆。
埃莱娜生了两个女孩子以后,变成了脱离社会、脱离文学的家庭妇女。她不甘心重复母亲的生活,在向丈夫提出强烈抗议下,终于请了保姆,有了自由支配的时间,她却没了灵感,第二部小说一直写不出来。尼诺的来访和交谈,触发了她的女性意识,让她思考女性的历史定位及社会现状。圣经故事中上帝取亚当的肋骨造女人,女人成了男人的附属,延续到当下,女人一直都被男人塑造,以此为主题,她写出了第二本书,手稿放在丈夫书桌上,丈夫漠不关心,复印件发给小姑子,小姑子赞不绝口,帮她联系法国出版社出版,婆婆看到后也加快国内出版的进度。尼诺阅读后也是赞赏有加,尼诺让她看清了自己婚姻的真相,自己不过是个家庭保姆,根本不是和丈夫平等的妻子,她的婚姻和莉拉不幸的婚姻本质上一样。不同的是她的丈夫彼得罗是教授,拥有地位,莉拉的丈夫斯特凡诺是肉铺老板,拥有金钱。
二、女人迷恋男人的不是金钱和地位
莉拉和埃莱娜都是聪明的女子,可是两人先后都迷恋上了同一个人--尼诺,而且都在婚后抛弃丈夫和他私奔。尼诺俊朗的外貌只是一个方面,主要的是他表现出的是美好的极端自由主义,它看起来很迷人。他会倾听女子们的声音,欣赏她们的才华,启发她们的思想。他不认为洗碗刷锅、收拾碗筷、照顾孩子是女人的事,而是鼓动男人们给妻子自由的时间去写作或做事。
莉拉在婚礼上发现丈夫欺骗了她,婚姻就是一场骗剧,她永远也不会爱上自己的丈夫。遇到尼诺,彻底看清自己是丈夫赚钱的工具,物化的东西,从而爱上尼诺,也相信尼诺深深地爱上了她,爱情给了她力量,让她勇敢地尽身出户,和尼诺私奔。仅仅同居只有二十三天就结束了,但莉拉无怨无悔。
埃莱娜的丈夫彼得罗把尼诺引为朋友,把他带来家作客,饭后丈夫回书房做学问,尼诺主动帮埃莱娜收拾碗筷洗锅刷碗,丈夫对妻子的写作毫无兴趣,尼诺关心埃莱娜的写作并给予建议。埃莱娜小时候就迷恋尼诺,也了解莉拉和他的情事,在他自由思想的诱导下,强化了自己的女权意识,决定和教授离婚后和他结婚。
虽然尼诺言行不一,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他只为自己,空谈而不负责任。但是他所表现出来的对女性的尊重和欣赏,关爱和体贴,给予女性的自由和平等,恰恰是男人最大的魅力。
三、走出家庭的女人有广阔的天地
父亲剥夺莉拉上中学的机会,她去免费图书馆用全家人的证件借书看。丈夫用金钱做牢笼困住她的自由,她借爱的力量离家而去。黑势力阻断她的生存之路,她离开熟悉的社区去贫民窟生活,去血汗工厂打工。她从不服输,从不屈服,倔强地去为女人应有的权利而抗争。最后她通过自学成为电脑技术人员,挣钱比男人还多,成为受人尊敬的女人。
埃莱娜上了大学,成了作家,也没有逃脱成为家庭主妇的命运。当她离婚走出家庭,回到家乡,独自带着两个女儿生活,她才真正地参与到社会生活中去,观察社会,利用自己的笔为女性发声。在莉拉思想的引导下,她的思想接了地气,有了改变女性社会地位的责任意识,虽然受到婆家的打压,她还是成功出版了第三部带有社会意义的畅销小说,奠定了她著名作家的地位。
女人的成长过程比男人更艰难,男性社会对女人有多方面的打压,女人只要能够突破金钱、地位的束缚,打消依靠男人走捷径的想法,不断学习,不断进步,就一定能够发挥聪明才智,找到自己的一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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