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皑皑的北国应该是最美丽的。而翩翩的雪花一落在马路上即被各色飞速的车轮碾压的支离破碎面目全非,从来不给这城市一个整体的美。
清晨起来,路面积雪已基本清除干净但还是异常湿滑,道垭下滞留着老弱们拼尽全力却怎么也铲除不了的一垄垄肮脏坚冰。于是就想;在这雪的世界里还是我们乡下更纯洁些罢!
在下雪的日子里,我和哥哥早早地爬出温暖的被窝,哥哥在前面先用扫帚一左一右地扫出一条窄窄的雪路,我跟在后面拿铁锹象征性地在这仄路上向两旁胡乱铲几下,而更早起床父亲踩在雪地的脚印是不容易铲干净的,于是哥哥再回头扫一次。草房和羊圈是紧挨着的,和马圈隔有八九米远的距离。我老远就听到我家那劳苦功高的骡子嘎嘣嘎嘣咀嚼甘草的清脆声,而羊圈的羊群还是咩咩地乱叫。事情就是这样子的——
干活的从不诉苦,诉苦的又从不干活。
草房旁洁白的雪地上已经有不知父亲何时筛下的草沫子,星星斑斑显得特别肮脏。我不记得了,或许那时候我家的阿黄也摇着尾巴跟在我们身后跑来跑去,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梅花般的脚印。
每当扫到街门时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哥哥总是指着被冻得结了白霜的门把手对我说;你敢用舌头在这上面舔一下吗?我当然不敢了,或许在更早的哪一年我上过他的当,舌头舔在上面被铁瞬间粘住撕了一次也未而可知,但他的坏我现在却是知道的。
当我们打开大门时一下子被外面的景色震惊了,天地就是一个银色的世界。远处的六棱山,山下的桑干河,桑干河畔的村庄,村庄旁的大片树林,树林旁永不结冰的泉水出水口散发着的氤氲水气,漫野的洁白,漫野的梦幻世界。
阳光不知何时从云隙穿了出来,有点耀眼,但感觉和月光一样,没有丝毫往日的威力,野鸽子停在门前的电线上咕咕地叫。
我们在呆呆地欣赏着这美景时母亲嘹亮地喊了;喜子,二喜回来吃饭罗!于是扭头快跑着回到家里,买豆腐的父亲已经盘腿坐在铺了油布的炕头上,梳洗打扮利索的姐姐帮着母亲端上来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和拌的一清二白的豆腐。真是饿了,我们边嚷着边端起碗来香甜着这人间最美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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