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好奇地望着老人,只见老人从身后拿出一卷绳子和两个水桶,然后把绳子一端系在哥白尼井中的石头上,另一端拴在自己腰间。老人指指下面。
“从这个方向下去,就是安装塞子的地方。当时为了纪念伟大的天文学家第谷,就把它起名为第谷井,下到第谷井那里,把塞子拔下来,月亮奶就会一点一点地流出来。等我接满一桶了,你就扔下绳子把它提上来,接完第二桶,你就把我也拉上来。明白了吗?”
年轻人赶紧点了点头。
老人深吸一口气,然后面对着年轻人一步一步地从哥白尼井走了下去。不过一小会儿,十多米的绳子便已经绷直。年轻人紧张地望向下面,可老人已走到月亮下面,只能看到露在视线中的一小段儿微微颤动。不过一会儿,只听得下面传来呼喊声:
“好啦,给我绳子。”
年轻人赶忙把手中的绳子扔了下去,然后把沉甸甸的水桶提了上来。
水桶里装满了亮晶晶的液体,像白色油漆一样洁白明亮,随着水桶的轻轻晃动,白色的月亮奶泛起点点涟漪,年轻人看到自己的身影在镜子一样的表面上慢慢震动。这时老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好啦,把我拉上去吧!”
年轻人赶紧回过神来拉起了绳子,不一会老人就爬了上来。
对着眼前的两桶月亮奶,年轻人好奇地张大了眼睛,然后抬头望向老人,满脑子的困惑。只见老人取出一个勺子,然后从里面舀出一点儿月亮奶。
“你尝一下?”
年轻人望着勺子,小心翼翼抿了一点儿。
仿佛就在这一瞬间,年轻人回到了小时候,那个夕阳斜照的傍晚,那个习惯了穷苦生活的小孩子,毫无征兆地收到了父亲送给他的那件他朝夕相盼的礼物……
“食物的精髓在于幸福的感觉。”老人慢慢地说道。
“好啦,见识了月亮奶,我们就要开始工作了!”
年轻人听老人这样说,回问道:
“那我们要怎么加灯油呢?”
老人笑了笑,他从背后掏出一个芦苇,这个芦苇如笔一样粗细,足有筷子那么长。老人让年轻人坐在水桶旁,然后把芦苇伸进桶里。
“你来向里面吹气。”
年轻人深吸一口气,顺着芦苇吹了进去。
只见从月亮奶里浮出一个个的气泡,那些从月亮奶里面鼓出光滑的半圆,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炫目的光芒。这气泡越来越大,一直到了足球那样依然没有破碎,最后,竟然脱离了水桶摇摇晃晃的飞了起来!
托勒密穹顶(九):神奇的月亮奶年轻人看着这个在空中浮动的气泡,忘记了吹气。这气泡在空中轻盈地向上浮动,半透明的薄膜上的万千星辰随着膜的飘动而微微闪烁。
气泡在空中荡漾,逐渐向远处飘去,仿佛传来“砰”的轻轻一声,年轻人看到气泡碎裂成一团云雾,一部分沉向下面黝黑的大地,另一部分则沉向悬挂着万千星辰的天空。
“向地面沉的就成了云,向天空沉的就成了灯油。”老人手指着逐渐飘散的云雾说。
年轻人的思绪仍缠绕在气泡上,等他回过神,立马又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
“可是,这样吹泡泡,那也要很久很久呀!”
“可我又没说只有这个方式啊!”老人狡黠地眨了下眼睛。
“放心吧,肯定有比这更轻松的办法。来,这次我们一起下去吧。”
老人把另一根绳子扔给年轻人,
“像我这样拴上。”
沿着弯曲的月面向下,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月亮之下,这时候二人已经双脚悬空,只能抓住月面上的石块慢慢向下移动,终于到了第谷井。
老人身体悬空,他一只手紧紧地抓住第谷井的边沿,另一只手掏出芦苇,将它小心翼翼地插在第谷井的活塞里,月亮奶就顺着芦苇的空心流了出来,一滴一滴地脱离月球,飘荡在这太空里,然后又逐渐地沉向天空,落到某盏灯里。
“看明白了吗?”
年轻人连忙收回视线,点了点头。
“你知道要多久才可以把月亮奶放完吗?”
年轻人摇了摇头。
“十五天,不多不少。”说罢,老人眼角的皱纹挤在了一起。
霎那间,就像电流流过全身一样,年轻人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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