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源于人的本身,其实质上是试图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的三大哲学问题做出符合自己发展轨迹的阐释。对人生最大的困惑不是来自外部世界,而是源于人内心的空虚与追求。人在追求中填补内心空白,也在追求中发现困惑。困惑无穷,人对未来的探索也是没有尽头的。人生的坚守是人性的必然要求,坚守意味着一个人心中稳定的价值体系。从一定意义上说,坚守可以是人仅存的最后良知与底线。坚守永恒,人也因此而伟大且崇高。
生活的困惑与坚守说起人最初的困惑,应该就是对人本体的疑问。谁没有在小的时候抬头问过父母:自己从哪里来的问题呢。中国人向来是羞耻于在公共场合谈及这等问题的,就编出各种理由搪塞,回想起来让人莞尔。稍大一些,了解了一定的天文学知识,又会对人所处的家园和未知的星空产生好奇,幻想着几百万光年之外是否也有类似人的智慧生物的存在。而上学之后,困惑就会变得更加微观而具体:如何考得好成绩?如何在高考中脱颖而出,叩开名牌学府的大门?至于以后的困惑,孔子早在两千多年前就以一句话予以高度概括: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可以说,人在每个年龄都有着独特的困惑,小到鸡毛蒜皮的日常小事,大到改变人生道路的抉择。每次犹豫与彷徨,都打上了那个年龄段的特有的烙印。
总结起来,人在一生中所遇到的困惑,无一例外都是“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的三大哲学问题的外延。普通人思索的是具体,而哲学家将其予以抽象化和理论化,最终形成了哲学史上的终极问题。而千百年来,人类一直以其超人的智慧解决着他们所面临的人生困境,在他们努力的同时,也给我们留下深深的思考。
李泽厚先生曾在《美的历程》一书说:儒道互补是两千多年来中国思想一条基本线索。又说:表面看来,儒,道是离异而对立的,一个出世,一个入世:一个积极进取,一个消极避退但实际上他们刚好互相补充而协调。不但兼济天下与独善其身经常是后世士大夫的互补路途,而且慷慨悲歌与愤世嫉俗,身在江湖心存魏阙,也成为中国历代知识分子的常规心里及其艺术理念。在中古之前,给这个观点做最准确注脚的人物就是陶渊明。
不是说陶渊明一开始就准备浪荡于田园之中不思红尘滚滚的,像每一个接受儒家思想熏陶的古代知识分子一样,他的心中也是存在着入世的美好憧憬,鲁迅就曾一针见血的指出:在《陶渊明文集》里有《述酒》一篇,是说当时政治的。洒脱如陶渊明的人,毕竟也不能背离人是社会性动物这个大前提。实际上,陶渊明的超脱是对现实政治斗争的回避。才气高,脾气也高的他,面对无力改变的腐朽板滞的门阀制度,屈就低位确是种折磨,而面对兼济天下的理想趋于破灭,他出儒入道也在情理之中。站在古人自己的角度,我们不相信他不曾做过挣扎与抉择。我们相信他也曾在困惑之中犹如困兽般发出凄厉的吼声。直到最后,他释然了。事实上,一切对内心的折磨多来自自己的执迷不悟。破除困惑很简单,逃是解决困境的不二法门。“宁固穷以济意,不委屈而累己。
魏晋时期的知识分子的创造性在于个人的发现与初步挖掘,如果说两汉及先秦时期是群体创作向个体创作过渡的时期,那么魏晋时期就是个体思想在文艺领域的大喷发。其个体思想往往是具有开创性的。陶渊明的困惑虽与屈原的困境相似,可其实质却大大不同。从历史的角度看,陶渊明的处境与阮籍,谢灵运,苏轼才是一脉相承的,此处不再赘述。
回到全文的中心论题之上,人最大的困惑是对人本身的困惑。是因为对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的三大哲学问题产生与现实冲突而产生的。陶渊明的困惑就是对人将何去何从产生的迷茫:是只为稻粱谋,还是遗世而独立。陶渊明的个性价值在他的选择中得以闪耀。给我们的启发在于:面临困惑时,痛苦的抉择是必然的,必然会让内心在矛盾中饱受煎熬,但是做出决定后就要当机立断,割舍出来。就像陶渊明一样,上任八十六天便飘然而去,没有任何留恋与后悔。
放在我们大学生所处的背景之下,我们的困惑也依然是基于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的三大哲学问题而产生的。专业不是适合自己的,没有在大学中交到知心的好朋友。如何在学业和社团活动中做出取舍。这都是我们这个时期特有的困惑。我们会沮丧,我们会失落,我们会在理想与现实的碰撞中感到幻想的破灭。可是,人总是要自己慢慢长大。总会有独自淋雨而无人送伞的时候,总是有找不到知心朋友而灰心丧气的时候。“没有在深夜痛哭的人,不足以畅谈人生。”面临困惑时自己做出的第一个决定,就是自己心灵成长的开始。
坚守一词在古代汉语中早有出现。后汉书中就说过:“先圣法度,所宜坚守。”坚守在哲学上可以解释必然。遵守的价值体系,尤其到了成年之后,人的世界观与价值观趋,于稳定,此时强调坚守正确的价值观念显得尤为重要。《论语》中说: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临大节而不可夺也。君子人也?君子人也。明显的,在孔子眼中,君子做为完美人格的理想代表,其一定要坚守某种信念。有了他们的坚守,人类历史才得以薪火相传,才可以将人的优良品质代代传承,为后人所学习。
人生总是面临种种变数,我们的抉择在不同环境的牵制不可能不一而同,就像成功没有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模式一样。但是出发点往往大同小异,我们判断事物的出发点,就是我们所坚守的价值观念的外在表现。
深受孟子杀身成仁的思想影响,而且是在儒家思想一统天下的时代背景之下,古代的舆论一直对战败颇有微词。从这个角度思考,也就不难理解为何汉武帝对投降匈奴的李陵雷霆大怒,而迁怒于司马迁。可实际上,李陵对自己有着这样的辩解:陵岂偷生之士,而惜死之人哉?…然陵不死,有所为也,报恩于国主耳。可见的是,李陵自己有坚守的人生底线,只可惜造化弄人,李陵最终魂断大漠,不得归于故土。
学界一直对百日维新后康梁出逃而不顾谭嗣同等六君子的死活比较有争议,可是谭嗣同自己给出的回答却掩埋在他的绝命诗中不被人发觉:去留肝胆两昆仑。在谭的眼里,离开中国的康有为依旧坚持着救亡图存的底线,是为了完成未竟事业不得不采取的措施,而自己当然也坚持了自己的政治观念,拿流血来唤醒民智。他当然未曾料想康有为沦落成保守复古之人,不过这只是令人唏嘘的后话。
在文艺学的历史中有悲剧美这一概念,仔细的予以考究,古代的经典悲剧中常常有为某一坚守的信念奋不顾身的英雄人物。他们的做法并无对错,只是因为其坚守的东西与现实碰撞之后擦出壮丽而凄美的火花而动人心弦。比如堂吉诃德,比如逐日而死的夸父。所以,本来是人的形象在坚守的加持之下变悲壮而崇高。
将视线放在我们大学生的角度之上,我们所处的社会是更加复杂而多变的大染缸。我们的观点会在外界的诱惑之下趋于纵容自己。我们应当坚守什么呢?应该说是一颗矢志不渝的初心吧。纵然大学内外灯红酒绿,纵然象牙塔上下勾心斗角。我们的身份是学生,我们的目的是在更宽广的环境全面的锻炼自己,而不是把自己摆到社会人的身份去考虑问题。从这个出发点上讲,我们才可以做到八风吹不动,在逐利的校园里给自己摆下一张安静的书桌。活在当下,坚守真的弥足珍贵.
生活的困惑与坚守不能忘记一张杂志的封底照片——一条长长的乡村道路通往无尽的无尽。夕阳之下,一个背包的行者且行且吟…下面有一行大字:stay foolish,stay hungry。人生如路,破除困惑的方法在于保持一颗永远驿动的心。永远保持着向前人学习的智慧。而我们所要坚守的,就是我们背上背包里的指南针,它会忠实的告诉你路在何方,方向是哪一个。愿你们都能找得到这个指南针,而不是在大千世界里迷失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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