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梦

说梦

文/上下来去

晚间偶有一梦，梦中又回到了从前。那是一个大大的四合庭院，曾经是一个财主的家。土改后，财主被扫地出门，这庭院就成了我们的学校。

学校后面是一个小山岗，岗上有松柏，冬夏长青。门前是一条河，岸柳低垂；河中，鹅鸭成群，水光潋滟。靠近大门的三间，是我们的教室。我们三十几个学生正在上语文课。

授课的老师年龄不大，架一幅近视眼镜，风度翩翩。此刻，正学习《农夫和蛇》《东郭先生与狼》两则寓言故事。生字、生词，段落大意，主题思想都已学过。最后环节是大家谈学习体会。

同学甲第一个举手，他是班长，往往这种时候，他总是第一个发言。他说，他要做一个勇敢的人，惩恶除奸。老师夸他有出息，鼓励他长大后，作一个除暴安良的人。

同学乙第二个发言，她是学习委员。她说，她要做一个明辨善恶的人，长大后，不要被恶人骗取了同情心。老师也表扬了她。

最后，老师点到了我。我说，万物都有善恶两面。那个《白蛇传》中的白娘子，原来就是一条蛇，她为了报恩，专门到西湖边找到了当年的恩人许仙。老师说，那是个例外；再说，白娘子已修炼了千年，她已修成正果，有了人性。

我说，人性也有恶的一面，那个美国狼孩，刚一出生，就被狠心的父母扔进了大森林，是她的狼妈妈，用狼奶喂大了她。人性的恶，一旦发作，也很凶残，历史上的那些杀戮，哪一次不是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打住”老师说，“你已经跑题了”。

“我想，我们不光要有除恶的勇气，辨恶的眼睛，还要找到人性中恶的根源，弃恶扬善……”

“打住，打住，你的发言与主题无关！”。

争来争去，正热闹处，忽然听得一片掌声。睁眼一看，眼前明晃晃的，电视没有关，一个热门的访谈节目正在进行。

唉，原来是南柯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