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今冬的初雪,在不打招呼,在意外地惊喜中,来了。大片大片的雪花,轻洒飘落,多么有诗意感。纷纷扬扬地飘,铺天盖地的白,不需装扮一夜换装的楼宇,天地一切都笼罩在白色梦幻之间。
很愿意在家里看着飘飞四散的雪花;很愿意漫步雪的世界,让身后脚印踩踏出串串音符;很愿意走进无人小路,让镜头里收录黑白版画;很愿意深陷空茫的雪域,让身形恣意妄为与雪地有亲密接触,让欢笑融进一个个雪球的飞射中……
在雪天,好心情,好体验,总是挡不住。
今天,是新的一周的第一天,伴随着瑞雪,又开始上班了。昨日的雪情尤难忘,还在回旋,但此刻想到外面地上冰嚓嚓滑擦擦的路况,我有点犯难。
早晨出门看见车子上厚厚的一层积雪,我赶忙用工具清理。粘在玻璃窗上的雪粒,已经板结成块,很难脱落。开车路上小心翼翼,眼睛瞪着前方,不敢有丝毫大意。由于前玻璃上粘得未清扫的雪粒,模糊的视线,勉强看清前面车况。
上班族,不管天气如何,还是要踏上征途。路上车辆很多,旁边车道有两辆车刮擦,占用一个车道。本来拥挤的路面,越发堵。这个上班时间点,就是一个字,堵。每天都在上演。雪天,路面滑,车辆速度慢,更是堵。
每天上班下班,办公室和家这样两点一线,像织布机的梭子一样,把一周时间密密地织成一块布,经纬织线就是工作和生活,交织的穿梭缝合,致密程度就是天天的工作和生活的满满。
上班固定路线来到学校办公室,脚步像有了记忆存储功能,自动行进着没有丝毫偏差,连走了多少步到办公室都了如指掌。不变的路线,每天重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冬季,寒冷是主角。在办公室呆一上午,手脚冰冷,于是我用上电暖气,让这温暖的神器发挥效能吧。对于眼前的东西,熟悉的东西,需要时就能顺手取之,非常合意。
在办公桌旁看书写文备课,不定时,喝上一杯水,发会呆,也是调整思绪的方式。在桌边办公一上午,本来很适应,但长时间不动,颈椎会发出难受的信号。所以,会时不时站起来走动,或出去溜达。
办公楼仍然是老旧。内外装修早已忘记是哪一年。管道老化,电线老化,暖气不热。楼顶漏水,特别是下暴雨,屋顶积水严重,顺着楼顶缝隙渗漏到办公室,使墙皮斑驳水印。今年已经做了预算,将楼顶整修。明年应该会有不一样的模样。
办公室,工作场所,也装饰我的梦,将时间交付这里,在家之外踏足最多的地方。算上之前办公室,在这所学校,我已经去过四处办公室。变换的场景、位置、房屋大小、布局装饰,等等,但里面内容基本不变,一张办公桌,一个书柜,一套沙发,饮水机,衣帽架,电脑,打印机。如今这间办公室,是我呆的时间最长的。
前几日,身边一位同事退休了。她离开办公室之前,打电话约我话别。聊些与工作无关的事情之后,说:“从明日开始办公室我就不去了,一切交予你。”
她站起来动作有点迟缓,拿起一个大袋子将水杯、本子、镜子、药片、养生壶、书等物品装进去。然后,关上抽屉,关上饮水机,关上电源开关。看看四周,把门锁好,把钥匙交给我,说:“有时间约,吃个饭吧。”然后转身走了。
我陪着她走下楼,她没有说话,似乎有东西卡在喉咙处。我也不敢问什么。挥手告别,望着她渐渐远去地背影,心有不舍,还有些许感慨。
贾樟柯说:“每个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路,迟早要分开的。”。其实这句话用在我们相遇的任何时段的任何人。
我们同事一场,大的环境是学校,小的环境是办公室。有缘聚在一起,共事几年。工作上的事生活上的事个人的事,枝枝丫丫的事情就将彼此连在一起。遇到有缘的同事,能说得来,也懂得彼此,真得难得。
不在乎你遇到谁,而在于你在这样无法选择空间里,遇对了人,遇到不惹事不小气不局气的人,本来就是幸福的事。一场同事缘,变成姐妹缘。
生命中的过客,在织锦布上秀了粉彩金线的一笔,瞬间光彩熠熠,让人不由得时时抚摸,时时回想。
如今,在办公室,我仍然需要面对工作的杂七杂八的事情,心却不慌乱,能平静如水,得益于练就一颗守拙的心,一颗纯粹不染的心。守得清静,守得平实。
生命恒有繁华落尽的感觉,只不过,不染淤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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