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选择一种存在的方式。”
“论独处”
|西贝|
我是极爱独处的一个人,尽管无聊的时间占据了大多数,尽管这经常会使得我作息颠倒,生物钟紊乱;尽管不去应付交际,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去关心照顾别人的想法足够使我自在得既颓又丧。
我仿佛又发现了一个生活的秘密,人们在谈论生命的至高价值和意义之时,无一不存在有“他人”在场的参与。独处如果没有以间接或者直接的方式向外创造价值,除却对自身各种利弊,没有任何社会意义可言。
在认识“独处”最初,接触到过一个词——“慎独”,这是出自儒家学说的一个十分有趣的概念。意在表达一个拥有着崇高思想境界或远大人生抱负的人,在没有他人参与或介入的情况下,也就是在身心独处的时候,一种自我规范约束的行为方式。
这个词的有意思之处在于,它所表达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自我行为方式的约束,更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猜不着,摸不透的地方,一种对自己精神修养谨慎和内省。
也就是所谓的“内诚于己,外诚于人。”
所以渐渐到后来,人们把“独处”归为一种人格表现完整的能力,这是相对于“人际交往”而言所提出来的。“人际交往”与他人共事相处的能力,而“独处”则是习得与自我相处的能力。
我一直认为,其实大多数喜欢独处的人,多多少少都是对人际交往有些嗤之以鼻的。所以更倾向于一种独乐乐的方式,很大程度上减少与人来往时的摩擦碰撞,内化转之于自我与自我的碰撞。长时间独处或者说习惯于独处的人,你会发现其实他是以多种人格形式而存在的。
所以这也就很容易理解,为什么长时间与自己相处的人更容易“坐冷板凳”,写出惊世骇俗的小说,因为角色分离的需要,除却人物性格特质的缘起需要生活的启迪以外,作者独处过程中的内在人格的分化和清理才是成就好的小说的根本。
一个人对话,自己与自己辩论;一个忧郁懦弱,一个莽撞偏执;一个在书里花前月下;一个在枕上酣眠不起;一个愤世嫉俗;一个超然世外。
独处,是一门自我博弈术。
人之所以需要独处的必要,是不将自己归类于任何一个标签化,特征化,性格化的群体当中。正所谓“参照群体具有约束性”。
当一个人长时间追随或者是作为某个群体当中的一员而存在的时候。起初你会对这个群体大部分人存在的价值观表示怀疑和排斥,而渐渐在不断融入的过程中,这个群体当中你原先排斥和抵触的东西会渐渐变成你在这个群体当中衡量自己价值的标准,不是说你打心底里认同,而是出于“合群”的需要,你需要讲这些标准在自己这里合理化,转而你也会渐渐成为维护这个群体价值当中的一员。
细思极恐,如果说一个不擅长交际的人,很大程度上是一个自我认可度低,或者说是一个内心不够强大的人;那么一个不擅长于独处的人,很大程度上便是一个人格不够完整的人,他同样需要在群体当中不断去求证自己的价值。以归类和辅助的方式,证明自我的真实性和存在性。
没有安全感是认得共性。而安全感最容易得到的方式就是群体。人是作为群居生物繁衍数千年,如果不是“标新立异”和“特立独行”这些能带给人与众不同的优异感和前卫感。出于最基本的生理和心理上的安全感考虑,人是更喜欢扎堆和归类的。
只是因为群体价值评判本能地认为,“独行”的“异”是奇异的“异”,而非优异的“异”。
昨天晚上翻微博看到一句诗“我就是一块暗黑的顽石,孤独地游荡在我的空域,任时光亿万斯年过去,也不想发光,也不想撞地。”同时这句诗的标题取名也非常好,名为《立场》。
我存在的方式不为照亮谁,不为成为谁的流星,谁的信仰,谁的光,我自不为制造价值而来,不为认同而来;我也自不为毁灭任何,甚至包括我自己。
我把这句诗作者想要表达的“立场”和庄周的“无我”之境放在了一起,来认知其兴许想要表达的一层意思。
人们殚精竭虑为自我存在的价值奋斗一生,为之忧心,为之烦恼,将生存和信仰抛出在外,大多数人无非去为圆一个群体价值承认的立场。以名的方式,以利的方式,为“有”而自鸣得意,为“无”而妄自菲薄,却很少为我之为我而不卑不亢地存在着。
这是最后一层我想要表达的,应该去安于独处的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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