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缝纫机是爸爸争来的。
我们小时老爸当时还算年轻,是出名的老班长,说老,是因为一直当班长就没上去过,他肯干,能干,巧干,就是没有文化。
我们姐六个,除了大姐和二姐早早工作离开家外,剩下我们四个依次都大三四岁左右。我们是单职工家庭,妈妈不但承担着家务,还是名家属工。
妈妈的工作是累又不挣钱的那种。
挖管沟,高都在2米左右,长度那是要按工作量算的,挖的多,挣得就多。
打土块,是用粘土和稻草和成泥,再放入土坯之里,又沉又重,按土块量来计价。
妈妈每天下班回家,都是一身的疲惫,尽管如此,还要把全家的吃喝拉撒都管上。
我们家人的衣服,裤子,鞋子都是妈妈手工做的,妈妈的手工特好。
会给我缝制“六一”儿童节穿的黑绸子半截裙,白衬衣;会给我们做棉裤,棉鞋,鞋子边上会涂上桐油;给我们做的单裤,用茶缸装上开水,熨出裤缝。
妈妈的辛苦,爸爸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当时是计划经济,凡事都要用票。油票,布票,糖票,肉票等等,买缝纫机就得要缝纫机票。
缝纫机在当时是紧俏商品。
爸爸为了弄张缝纫机票,三番五次找领导,说明家中的情况,但当时,这种情况也是挺多的,领导也为难。无计可施的老爸,回家把他工作中得的所有奖状都整理好,抱了一摞摞,拿给领导看,并许诺当年评的先进主动让给其他同事,并把调工资的机会也让了出来,只为给老伴要张票,买台缝纫机,不想看老伴在发黄的灯下,一针针的做衣服。领导又实际了解了家中的实际情况,终于几番周折给我老爸在上级领导处又要了一个名额。
缝纫机买回来了,这是我们家的第一个大件。
妈妈很快学会了使用。从此,妈妈再也不用一针针的缝衣裤了。
妈妈特聪明,看看人家的衣服样子,她就能做出来。给我们裁剪花衣服,把大的穿过的衣服改给小的穿,把旧的衣裤轧成鞋垫子。我初中时穿的衣服还都是妈妈做的。记得妈妈给我做过一条筒裤,被我穿短了,妈妈又给我接了一截子,我一直穿,每天睡觉都会压在枕头下面,它是我最喜欢的一条裤子。
缝纫机伴着妈妈,也伴着我们这个家几十年,妈妈老了,它也旧了,它成了我家的一员,一直伴着我们。
妈妈走了十几年了,缝纫机就这么静静的呆着,无言无语,有的只是对妈妈的思念。
我从爸爸的老屋,把它接到了我的家。扶着它,看着它,妈妈的身影在眼前浮现。她坐在缝纫机前忙碌的背影,一刻也没离开过我的视线。
它放在我家里,就像妈妈坐在沙发上等我回家一样的陪着我
妈妈的缝纫机,浸透了妈妈对我们的爱
妈妈的缝纫机,承载着我对妈妈无垠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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