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姪只身昆山城,艰苦磨难为生存;播收时节往家返,为收成。
娟媳灶烟泪水流,为女外读两地走;护家顾女找另活,有多苦。
露儿水养红花朵,嫁郎成家立门户;互爱和谐过生活,免担忧。
———《报得三春晖》
这是上周六(正月十六)结婚当天远在西安的三爷爷为我特意谱写的新体诗,算作新婚的祝福。(注:“辉”“娟”“露”分别是父亲、母亲和我姓名中的字)。结婚当天忙于其他事情,无暇仔细品读,今晚得空整理当日收到的祝福和照片,温馨依旧。三爷爷是我爷爷的亲弟弟,在家中排行老三,我们这辈的孩子都这么称呼他,这次因身体欠佳未能亲临我婚礼现场道贺,但依然执着地要给我写祝福语、作祝福诗。
我仔细回味着,一字一句地过,到临了那句“免担忧”时,泪水已在打转,我努力仰头,为了不让它流出。
这一字这一句都那样真切,把我父母养育我的这三十年刻画得淋漓尽致。
父亲年少离家,远走湖北邯郸当兵,在部队学习了汽车修理,退伍后被分配在昆山一家汽修厂上班,在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这份工作和农村的泥瓦匠比起来还是要体面得多,工资也相对高些,但城里开销也稍大,为补贴家用,父亲只身在外难免节衣缩食,为了尽可能多攒些钱贴补家用。我的老家每年6月、10月都是农忙季节,父亲安顿好工作后便一刻不留地往家赶,尽可能多点时间给在田间辛苦劳作的母亲减轻负担,农忙休假只有一周的时间,父亲总是会把母亲干不动的重活先挑拣着干完,等他返城时也基本剩下些轻活儿了。而非农忙季节父亲2个月才能回来一趟,每次也只是小住几日又匆忙赶回去上班了。这昆山和老家之间一来一往的竟走了30多年,这30年父亲和母亲从爱情走到了亲情,从青丝走到白发。
母亲原本是镇上的织布厂工人,生下我之后因家庭事务便不再上班,照顾着我的同时还要种着家里的三亩半分地,照顾两家老人的同时还要打点着人情往来的事务,母亲照顾我生活起居、教育我读书写字,从婴幼儿时期到大学,母亲为了我放弃了她自己的事业,她一直在我身后保护着我、支持着我,为了我能长大成人成才,她比别的父母总是付出更多的陪伴和努力,她告诉我要走出农村,“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很心酸,唯有好好读书才有希望,高中时为了我能安心读书,她在学校旁边租了间卧室来照顾我,常常学校和家两地奔波。后来上了大学,离开家了,能自立了,她也渐渐放开了些,田地的农活干完后便又开始找着小活计干干,贴补家用。每一天每一年都这样过着,父亲不在身边陪伴,母亲偶尔的黯然神伤和孤独无助,现在长大后我才终于明白那是对旅人的思念。30年了,皱纹慢慢爬满了她的脸,花白的头发交错相间,纵使如此她依旧在我一转身便可触及的范围里,风里雨里她一直都在那里,保护着我,支持着我。
30年后,我成家了,就要离开他们去组建自己的小家庭了,感谢父母这些年含辛茹苦的照料和养育,恨不能让时间慢一点,再慢一些,好让我慢慢感受和他们独处的时光,给他们如曾经他们给我一般的爱。
不过,幸好,时间还来得及,余生里我会用力好好爱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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