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月樱花季,区政府的樱花,就要绽放了吧?今年,我是否还能徜徉于蜂蝶嘤嘤的樱花下,任清风徐来,思绪流淌?
当新冠疫情的影子在湖北,在大城市流窜时,毫无经验的贵州也跟风似的停课停学了。2020年的三月,我旅居花溪,一住就是三个月。靠网络与外界联络的日子里,“一缕青烟”飘进了我的微信通讯录。出于无聊,添加了这个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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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怪,人家不报家门,直接就传过来一张我和另一个男人坐在杜鹃广场木凳上的背影照。照片上的我穿着云彩色超长裙,配了嫩绿色的的针织小衫。歪着头在和身边的男人说着什么。只看到我的半边脸和半个镜框,面部表情都不太清楚。
出于好奇,我追问着照片的来历,也追问着“他”。那边的“他”聊天谨慎,不暴露身份,也不说工作。当我问急了,那边说“他”是在一次下来检查工作时看到我的名字,也查到我的号码,才加我的。至于照片,他倒是没有隐瞒,说是本县一个女老师拍了拿去市里参赛的作品。
关于这样的街拍,我没质疑。对“他”,我清楚又想确认。我知道是“他”,30年前的深秋,在陌生的城市,我得到他的帮忙,才得以落脚。他很热心的帮助了我。出于兄长和老乡,我想这是举手之劳,他应该是乐意的。后来我们也以老乡、兄妹经常往来着。第二年夏天,当我还没来得及熟悉校园生活时,他毕业了。临走的那晚,他约我去校园操场上走走。后来他又去了学校一次,大抵是表达了什么。那时的我还不懂那叫“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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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我也毕业了,他走不近我,就求助于我爸,劝我交友谨慎,不要受骗。我当时嗤之以鼻,觉得他多管闲事了,对他不屑。后来,我们各自过着自己的后来。几年后,他突然人间蒸发,从我的视线里溜走,再也没有了音讯,我也没有打听。
我曾想,他是不是在省城工作?听说他进修完本科后在公园里替别人写字糊口。记得他曾经请我帮他抄写《孙子兵法》,十六岁的我,不知《孙子兵法》为何受他喜欢,也不知道他要我抄写的用意。一行行的抄着,又一页页的撕了,终是没有完成任务,他就匆匆走了。
2020年春天的空气是凝重的,隔着屏幕的我们,都唯恐新冠病毒的侵袭。在紧张恐怖的气氛中,“他”来了,每次都只是一两句就默言离去,也总是在晚上时偶有出现。似乎很忙,似乎有一些谨慎,我却读出了敌意。或许是对当年对我劝说不动的耿耿于怀,或许是想证实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三十年后的我。记得我说照片上的男人是我弟弟时,“他”不信,一次次追问着。
那次交友不到一个星期,我们各自删除。今晚读到一篇类似的文章,那个一缕青烟弥漫着一个男人的头像又浮现于眼前。或许,那张照片后面的“他”,算是我的“初恋”?不,我并没有恋,只是在临别那晚和他在学校操场上走了几圈。或许,他一直关注着我,才有了三十年后的到来。只是,我们都不是十几岁的我们,各自在自己的轨道上行走了三十余年,半生风雨煮透了身经百战的躯壳。我不再是那个蝙蝠衫学生头的少女,他也不是黑西装白网鞋的少年。
记得微信聊天的那几天,我想看看他本人的照片,想核证他的身份,却一次次被拒绝。这种不坦诚的聊天,肯定不会持续,也不会逗留。2020年春天,一缕青烟飘过我身边,匆匆而来,傲视而去。他用虚假和不屑换来的不是满足,而是对一段青葱岁月的抹杀。删除了那缕青烟缭绕的图标,也删除了我们三十年的兄妹情、故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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