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答录第六——鱼与熊掌本就可以兼得
2015年3月1日
李佳慧：有一个问题请教您，关于鱼和熊掌，我想两者兼得。
回答：先说结果，鱼和熊掌本来就是可以兼得的，这里我们先不去看《孟子》的原文，而是先从根上看我们传统的智慧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至于“舍生取义”这个“伪命题”，我们放到后面讨论。高三阶段这么紧的时间本想给你个简单的答复，但是这个问题确实太大，而且太关键了，尽量简单还是弄出了三千多字，你抽时间看吧。没有说透的地方，等你高考结束后我们再接着讨论。
中华文化的源头是《易经》，通过我近几年学习的体会，我觉得《易经》也是人类最早的文化结晶。现在我们用《周易》“坤”卦的大象传，即“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这句话来解决“鱼与熊掌兼得”这个问题。
其实人的本性中最大的欲望无外乎两点，一个是长生不老，一个是万物归己，其它任何欲望都可以归结到这两类当中。而中华先民也很认真的思考了这两个问题，并通过积极的向我们最伟大的导师——自然——学习，找到了问题的答案，这份答案就是《周易》这本书。
这个星球上，唯一能长生不老的就是“天”，太阳每天升起落下，从来就没有停息过，这就是所谓的“天行健”，怎么做到的呢？“自强不息”而已，因为没有人能左右天变成什么样。所以说，《周易》“乾”卦的大象传“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为大家提供“长生不老”的理论依据。
下面回到本题，鱼和熊掌兼得算什么，人的本性是希望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是自己的，而这个星球上谁做到了这一点呢？答案是“地球”，所有的东西，黄金、钻石、石油，包括咱自己都是地球在托着的，所以说地球不止是兼得万物，而且做到了出产万物，这就是所谓的“地势坤”。怎么做到的呢？“厚德载物”即可。
什么是“厚德”？这里有两个方面：一个是“宽厚”，就是什么都得接着，不能挑挑拣拣。地球拥有的不仅仅是好东西，黄的不都是黄金还有粪土，既然是兼得万物，那么一般意义上不好的东西，常人都不喜欢的东西地球也无法拒绝。这一点具体到我们做事其实也很简单，想要鱼就要承担出海捕鱼的艰险或者是养鱼的辛苦；想要熊掌就要保护好山林而且要承担猎熊时那种以命相搏的危险。说的简单一点就是“有付出才有收获”。另一个方面是“厚重”，就是使自身具备包容万物的器量。想要鱼首先得有江河湖海，想要熊掌就得有深山密林。所以想要拥有的多，就必须先让自身满足能够拥有这个好东西的基本要求。这两方面归根结底还是要求我们去丰富自己，把自身建设的江河湖海，高山密林样样齐全。所以曾子在《大学》中表现出来的核心思想是“自天子以至于庶人，一是皆以修身为本。”而且在《大学》中曾子也给出了“修身”的办法，“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时间也是有限的，要想兼得鱼与熊掌，一方面拥有江河湖海，一方面要封山育林，要兼顾养鱼和养熊，这就需要我们更加有效的去安排时间，你一天当中用多少时间养鱼，用多少时间养熊，先养鱼还是先养熊，这些都要安排好，总之你想拥有什么，就必须去满足拥有这些东西的条件。其实这个一点也不难，只要我们有点计划就可以了，人16岁之后，每天22:30——5:00这六个半小时用来睡觉就已经足够用了。中午12点多的时候可以再补20分钟到半个小时的午觉。如果说很缺时间用的话，4点钟起也可以，如果是短时间内突击，2:30起来也可以，但只能是偶尔为之。这样每天就有17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用来工作和娱乐。对于你们这些在校学生来讲，一日三餐又不用自己做，吃饭时间总共2个小时应该够用了。剩下的15个小时自己安排去吧，计算着利用好了，其实时间还是很宽裕的，吝啬如我，每天除了工作、阅读，还能有1个小时打游戏的时间呢。但是这里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制定这15个小时时间的分配计划简单，但按照这个计划实施就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的了，所以这个社会上有成功者也有失败者，在我看来导致失败的不仅仅是他们不懂得如何安排时间，更重要的是失败者没有那份把自己当成机器并按既定程序去运行的意志力。“修身”包括两个方面，即“修心”和“修行”，这个问题细说起来牵扯的就多了，我们这里简单的说，“修心”是我们这些所谓的老师需要做的事情，是一种思想上的引导，也就是把这些自然界的规律告诉大家。而“修行”是每个人自己的事情了，因为所有的人包括父母、老师、领导、朋友等等身份的人，对别人只能是尽到告知的责任，即便是如监狱那种强行限制人行为的地方，也是不能完全修正别人行为的。所以在教育方面有一个规律“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现在简单总结一下，世间的那些好东西，其实都可以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只要你找出拥有他们所要满足的条件，然后花时间去满足那些条件就可以了。表面上看，很多东西不可以兼得，那是因为人们只看了一时、只看了表面。如果你从百年的时间跨度去看、从本质上去看，那么一个人能拥有的东西还真多呢。人性中有一个“急功近利”的本性，这个是我们要在“修心”中去修炼的，其实时间很充裕的，急什么呢，越急反而可能失去的越多、越快。
强调一个事情，任何事都可以选择性的排序，即便排错了，也没有多大损失，而且也可以弥补。唯独对亲情的守护，永远要排在第一位。世间有一个最让人心碎的规律，名字叫做“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已经有无数人因为无视这个规律而付出了最为惨痛的、无法挽回的代价，包括我在内。所以说希望你引以为戒。每天15个小时的时间呢，总有时间陪陪家人的。
下面来说说《孟子•告子》中“舍生取义”这个“伪命题”。其实说这个论题是伪命题并不是说孟老夫子的思想不对，关键是后人不断的断章取义而完全歪曲了孟老夫子这篇文字的意义。看任何书、或者研究任何人的学术、思想一定要看他完整的著作。“孟子者，七篇止，讲道德，说仁义”这是《三字经》对《孟子》内容的概况，还是非常准确的。《孟子》七篇分别是梁惠王、公孙丑、滕文公、离娄、万章、告子、尽心。如果单看《孟子•告子》“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中这一句话来解释说孟老夫子告诉我们“义”比生命重要，然后就要大家都“舍生取义”，还发明出什么“文死谏，武死战”的谬论，这种治学的方法是贻害无穷的。但可惜的是，历代很多学者都犯这样的错误，以至于害得中华文化在“五四”期间被万人所打到。其实单看“鱼与熊掌”篇这一段文字的话，我们也能看出来孟老夫子不是那个意思，“是故所欲有甚于生者，所恶有甚于死者。”这才是这段的重点，孟子是要引导世人从动物本能的欲望当中解脱出来，去追求超越本能的美好事物。而且孟子也没有说为了全义就一定得付出生命的代价。《孟子•离娄》开遍就点出了他的学术思想“故曰：徒善不足以为政，徒法不能以自行。”这就是告诉世人，光有好的愿望是不行的，达不到好的结果，在有好的愿望时还要具有能够实现这个愿望的正确方法。
简单举两个例子，明朝建文帝的师傅方孝孺，这个人想要削藩王的力量，以加强中央集权，目的是对的，但是方法不当，结果连皇上都赔进去了，使得明成祖朱棣成为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武力篡位成功的藩王。历来书生还都很推崇方孝孺，说他为了忠君护国不顾身家，导致被朱棣“诛十族”，这也是历史的唯一。但是我们理性的来看，方孝孺的所作所为有结果如何呢？忠君的结果是把建文帝弄死了；护国的结果是江山易主了。要讲仁，全国百姓又遭刀兵之祸，添尸骨百万，算仁吗？要讲义，他所有的学生都跟着他身首异处了，算义吗？我一直想写篇文章，题目就叫“论腐儒误国”，但因才疏学浅、舒懒成性，一直也没有动笔。如果开始写的话，那么方先生一定是腐儒之首。同样在明代，还有一个叫徐阶的正好和方孝孺形成对比，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正面典型。他正好赶上明朝最大的奸臣严嵩当道的时期，可就是因为他采取的策略和战术正确，不仅斗败了严嵩，还提拔起了张居正这个有着明朝第一宰相之称的能臣，而且徐老爷子活到80高寿，舒舒服服的颐养天年。这才叫大仁大义的幸福人生，才是我们的榜样。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