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龄化社会说来就来,最先从父母身上感受到,2012年春节……)
作为一个石油新村子弟,在公司领导下,从小长大的地方,出现枯木逢春、一日千里的发展局面,感到由衷的喜悦、振奋和自豪。
同时,作为一个长期在外上学和工作,早已脱离石油单位的新村子弟,每一次回新疆石油新村探亲,看望日渐衰老的父母和几十年如一日、了无变化和朝气的石油新村“新”面貌,总感到失落和郁闷。这也与公司日新月异的发展不协调、不和谐!
以前,多的是周边认同,也自我感觉良好“石油上”的人的自豪。现在似乎暮气沉沉,有点落寞了。老石油,“退休了”,似乎天天就是买菜做饭、吃饭睡觉、遛弯走路看电视,街坊邻居,见面就打个哈哈聊聊天。
更多的,不是在去医院的路上,就是家里老人在医院里躺着,拎着的药袋子,就象买菜回家一样。老石油如此,一家人的重心也是如此。
社会在变,而我们“新村”,似乎还是小时候的“石油新村”。因此任何一个角度的批评和不同的声音,对你们而言,都应该是要认真听取的。这也是公司格言所倡导的解放思想的一个前提。
作为一个“外部人”,以“外部眼光”,重新打量石油新村,从某个局部看全局,从现象发现问题,这并不与发展的主旋律相冲突。
子女在外,父母辈的健康养老是个绕不去的沉重话题。
父母老了,人都要老,这是自然规律。
不同的是,石油新村似乎已成了老一辈的罹患“三高”、糖尿病、癌症等重点疾病的生活或治疗基地,而非颐养和乐享天年的欢乐去处。没有生机,死气沉沉,象原先沈阳老国企改制集中的铁西区一样,人心惶惶。来去留存、生离死别,说不怕死,也总有点假。
除了“小时候”的学校还在,然后就是“老了”的人群。
“石油新村,发达的四肢与衰老的躯体”退出舞台,日渐沉默、似乎无处可去的老一辈,精神萎靡,无所事事。这从在石油新村,十字路口,坐在街头凳子上木然看行人的父辈老职工,可以观察到。有退休金又咋样?
那些没有或者在家动不了的,终日陪伴的又是什么,老伴、电视或者外地基层的子女?话语越来越少,躯体逐渐的萎缩、衰老。冬天里,手揣在口袋,匆匆或慢腾腾往家走的节奏。买菜就是工作,回家就是看电视。
生活好了,精神却逐渐的委顿。更早些时候,新村父辈们刚退休时,还能聚众娱乐,过节时还有些文化活动。
现在,这些似乎都在逐渐的凋零。
石油工人讲奉献,但光有锐气,没有文化底蕴的企业是走不远的。
企业有生命,不是全盘的否定过去或者肯定未来,而无论效益好坏或者是韭菜一样的一茬茬领导和职工的苦干和作为。
小时候,新村住平房,大院邻里可以互相照应。早些年,新村率先住楼了,老人个体更孤独了,特别是那些新村大量的退休后,一老就患大病的老人们。公司层面的配套照应服务和人文关怀很有必要,大家可以象过去老石油一样,守望相助、互相扶持。既然是石油大院,社区养老服务照护哪里去了,还多的是,过节就发米面油?
现在,似乎没有社区康养服务的组织系统。
没错,服务围绕生产,但新村子弟多在外,一旦父母有恙,心里着急。当然影响处于生产一线子女的工作,进而影响对公司的价值贡献。无论在石油或不在石油上的。这放在任何一个家庭、企业,面临的问题和道理都是一样的。这是我观察周围乡亲、职工家庭、长辈所感受到的。
封闭的环境,容易造成封闭的心态。
作为堂堂的国内运输物流业的前五强,你石油新村却长期是一副“肚子大、肠梗阻”的形态。运输要讲究个货畅其流,企业也要讲究个形象。而反观进入新村的道路,外运司那个口,天天爆堵;地窝堡那个弯,还要绕个大圈子。这成何体统?一届届的领导,似乎都对此熟视无睹,喜欢在石油大院生活,是吧?
可你是中国石油天然气总公司运输公司的总部基地所在,还有石油跨国合作,一带一路啥的。当然领导也来,群众也天天体验,你总不至于连表面光鲜和信心都没有吧。如此,还不如搬到北京去,至少是个首都,象公司北京顺义的石油运输调度中心一样。
每次去新村对面的开发区一期,走过那盲肠一样的、灯光阴暗的、陈旧破落的狭窄地下通道,就让人想起石油新村过去悠久的历史。
似乎借此可以追忆儿时记忆进而忆苦思甜似的。门面是大家的,特别是你石油新村的。过石油地道,每回回想起来都憋屈。要知道,这名字一直被老百姓称作为“石油新村地下通道”或“运输公司地下通道”,就一直这副老革命形象?!敞亮点多好。
跟不上时代潮流,注定造成资源浪费。
传统计划时代,企业办社会。所以石油新村的学校、剧院、会议、医院(以前叫保健站)、食堂都是自己的。现如今,社会专业分工,例如学校已划归市教育系统了。同样新村原先所依附的一些配套功能和设施也要做相应的调整,实现资源优化配置。
“石油新村,发达的四肢与衰老的躯体”典型如位居新村黄金核心位置的电影院。扳着指头你都知道它的使用效率。最好的位置,没有适合当下的具有文化广场、社区养老等服务中心的存在。老电影院象那盲肠般的地道一样,简直象阻挠发展的沉重的包袱或是一个老纪念碑。都应该优先取缔、改造或者干脆爆破掉。
老年退休职工最怕的,首先是精神文化的缺失,然后是健康和疾病的预防,最后才是生活的保障。我们石油新村呢,似乎治病是目的,预防保健教育似乎听天由命而无所作为?!我父亲居然更听信那些报纸上昂贵的“游医”,子女说了老人又嫌不专业、又不听!
国外是“七分预防,三分治疗”,我们是“三分预防,七分治疗”。新村似乎还是停留在生活好了的阶段,好吃的就是“好病”,因为你没有交流和文化的滋养,你没有亮堂的广场中心和花园,没有露天音乐会和文化演出信息,自编自导、自娱自乐、社团生活等等就更别想了。当然也没有生龙活虎的体育中心,甚至新村也就这样了,居然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游泳池。甚至也远远赶不上过去,因为那时至少还有附近农村的二河坝。现在游个泳,还需要象小时候一样,要跑到铁路局去。
“石油新村,发达的四肢与衰老的躯体”在新村,精神文化面貌是旁落的,象一个反向因果链条,最终还是影响到了一线的生产士气。对一个老国企尤其是这样。
不恰当的对比是,在新村下面维吾尔族同胞聚居的丰田大队,总有文化精神的支撑,夕阳总是映衬着寺庙那优雅而深沉的美丽剪影。新村?新村的文化街区中心似乎还停留在除了超市就是拌面馆的温饱阶段。这哪像个“石油新村”?
父辈或许老了,新村老职工整体面貌,都象一声沉重的“叹息”。
脱离社会的淡漠,也消沉了。似乎只会“挖石油”。
相信大多数人观察后,都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除了在已倒闭的商运司、外运司面前,还有有点“石油上”的自信和优越感。
大家见面谈论的都是血糖、血压,医院、买菜和孙子辈的信息,不多的街道上,居然没有一个象样的咖啡馆、茶馆、活动兴趣中心或是舒适的书店,而多的是拌面王、椒麻鸡、药店之类的,等等。似乎生活就是那几样。
……...
反思的还很多,比如公司网页的价值理念上,居然有“站着做人,跪着服务”的字样。引号也不加。服务创造价值岂不更好?
中国文化中对“跪”字尤其敏感。传统上,石油工人都是硬骨头、钢七连之类的,而不应该是现在的“软膝盖”!你突然一个“跪”字,让石油子弟现在是“外人”的我,都一时难以适应,情何以堪?
——石油新村,你不要被表面的发展和风光而遮蔽反思之心,以至于被人误解或是闹了外人的笑话。
接着说大院文化。
经济技术开发区二期、三期在新村背后,新中心,有大格局。可我们的大院后面居然与时俱进,又安装了两道大门。这让人摇头。
你这是怕偷,怕与外界交流还是咋地?
“石油新村,发达的四肢与衰老的躯体”石油运输企业讲究个流动,咱们似乎是天黑,好锁院子的概念。本来公司总部大楼应顺势建于“地梁龙脊”之上,居高,面向开发区,放眼全局。
没想到,咱先把院墙盖起来,把自己先封闭起来了再说?……相应的,原公司总部大楼拆掉后,可建个体育健身或社区养老服务照护中心等,对内、对外都可营业。至少新老职工、子弟亲属、来宾等等,大伙都有个奔跑、释放和锻炼、修养、娱乐的场所吧。你建个泳池也不稀罕。遑论羽毛球、乒乓球啥的。
现在就是个接待中心或者会议中心,新疆话叫都是“单位上的”。言下之意就是不对外,不好的评价是“死脑筋”。
个人观察,公司快速发展有点新老文化的断档。全国各省石油运输基层的分支机构,大量外招。老石油逐步退出舞台。原先吃苦、奉献、作战、执行的内涵,与当下社会及企业多元、创新、科技、现代的潮流没有有效的融合。
外部高知的新人或子弟后辈,缺乏石油行业实践积累,内部的又缺乏与外界进步同幅度的接轨和持续提升。脱节是必然的。横向层面的不连续和纵向纽带间的疏离,对紧密型管理的石油运输企业组织文化要求,会产生隐形反向的离心和耗散作用。这几乎也是必然的。
当然,一个重要的对策,就是从对新村运输公司创业老职工的人文关怀开始,这也是让子女不放心的地方。一辈子在新村,老人到了外地又不适应。所谓故乡,至少我等两辈人看来,就是石油新村的样子。应该从石油新村的新面貌开始,而不是单纯的拆老楼,盖新楼。楼是新的,人却老了。
春节回家,更多的细节还表现在,新村商业区十字路,连接学校及原四村的道路,因盖楼(原27、28、29号楼)被建筑施工占用,旁边通道狭窄,且地板砖有雪结冰光滑,老人容易摔倒。
而一旦摔倒,就如多米诺骨牌一样,从外省的子女个体到整个家庭,都会揪心。这最终会影响到公司的业绩产出,这当然也是必然的。石油运输公司年轻的领导集体和专业的部门们,这一个微小的细节,您们想到了吗?
我们老了的时候,或许也会回到石油新村,在小时候滑溜玩儿的冰面上,把这把老骨头也摔上一下。然后,不是在去医院的路上,就是在医院的病房里躺着。
要么,在石油新村的街角,支个凳子,木木的看着行人,一边回想着石油新村遥远的过去。
……..
唯一的优越感是,“石油上的,有医保呢”,“单位上撒都管着呢”,等等。
有感而发,想到就说。
一个石油新村子弟,闫兆国的儿子
2012.春节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