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若啊 说来也奇怪,连续阴雨半个多月,四月的第一天就放晴,阳光耀眼温度却很合适。
用小朋友的话:今天我可以穿新鞋吗?买的新鞋昨晚到的,拆开来就欢喜得不得了,拉着我出门要“溜达一圈”,问她外边有水鞋弄赃了怎么办?她歪着脑袋想了想说:“你抱着我嘛!”
你的礼物小家伙很惊喜,斜跨着像准备出游的漂亮小姐姐。她让我们叫她“三姐”——我弟家有两位“大姐”和“二姐”——三姐出门总是很受欢迎,周边的人不认识我,只认识她。
菜市场买菜的大爷笑眯眯的问:“三姐今天吃点啥?”小家伙歪着脑袋摸摸菜叶,又走两步到别家,旁边的年轻老板回过身,“三姐好久没来帮我剥胡豆了哦?”。小家伙神气得抬起脖子“我要上学到嘛。”周围人便都笑起来,那种笑是平时生活中很难看得到的开心,至少我是没见过。
三姐看他们笑,瘪着嘴不开心,照顾生意可以,但今天笑了我不适合,吃?吃啥呢?“吃个亏!”然后拉着我的手就走。身后又是一阵爽朗的笑,有人对我讲这小姑娘嘴巴“太狡了”。我们慢慢往前走,一路上很多人给她打招呼,我便能看到很多没见过的笑,我的脸上也便有了笑容。
上学的时候写过一篇日记叫做《4月21日》,后来好多个4月21日都记录了一下彼时的心理感受,像是对四月有种特别的情感。
时间比想象中走得要快,很多次夜梦都还在学校:有时候在操场上打篮球却始终等不来宿舍的人,有时候出去玩等回身的时候人却消失不见,有时候一大群人前一刻还有说有笑后一刻却只剩自己一个人在茫茫中找不到方向。
前两天走到高中的学校,时值放学,学校门口一张又一张稚嫩脸挤满行道,我像是一条逆流而上的鱼,艰难的往前走。
一角书屋在最角落的门市里,他家的书多是盗版,但很新,租金便宜一天只要一毛钱。虽在角落,从外边也能一眼望尽,我感觉班主任在这儿装了监控,每次出来都能碰到班主任恰好从外边经过。于是很多时候只能过桥跑到更远的地方去租五毛钱一天的旧书。
最粗的黄角树边上有家“旮旯米线”,方言发音“咔咔米线”,泡椒味的最好,用一个瓢盛放,吃的时候端着瓢把不容易被烫着。它里边有时候也会放一些油渣,卖相不好看却很好吃。旮旯米线的旁边是几张台球桌,最让人惊艳的是有两张斯洛克的桌子,球桌的质量比九球的桌子好很多,价格也贵不少。
校门右手边第三个门市的酸菜米线是一绝,老板是个没有胡须的中年人,性格温柔像女人。那时候非常喜欢光顾,他家电视永远停在中五台。老板只在笑,做事的时候在笑,和我们聊天的时候在笑,抽烟的时候也在笑,我们很羡慕他家的小孩,这样的老板重来不会凶他吧。
有一次上学迟到,索信就在他家吃碗米线,老板笑呵呵的开火在瓦罐里放酸菜、放配料、放米线、放青菜、放肉丝,瓦罐还未上桌一股浓郁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口水在拿筷子前就出来了。也许是当时太饿,也许是确实想试试老板的态度。吃完后我望着老板略带羞怯的说我还没吃饱,能再给我加一两米线吗?老板娘看了看我欲言又止,男老板笑呵呵的转身就去开火了。
雨滴进我脖子,把我从回忆里拉出来我才发现记忆和现实发生了重叠,仔细一看哪还有什么一角书屋,崭新书店叫做城南书屋,旮旯米线变成了一家奶茶店,那家酸菜米线的店门紧闭写着门市转让几个鲜红字,店名是海鲜炸串,突然想到现在是2023了哈。
人间四月天,最美的时光。
这段时间运动坚持得比较好,每每晚上从湖边过都能闻到梧桐花淡淡的香味,点点灯光在湖水潋滟中温暖着整个季节。
我时常在想回家真好,可能好的并不是工作和环境。
有段时间在海滨城市大连,离住地不远也有一个不大的公园。四月份的北方还很冷,要到五月中下旬那些红得粉的紫的花才开出来,闻着花香一圈一圈的走,或者坐在椅子上看水里的倒影都不显得那么有生气和活力。记忆最深还是在酒后的夜晚,月圆如斗,清辉笼罩住整个人,我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醒着,反正在那儿能呆到酒味散去。公园每时每刻都有人走,却不感觉有怎样的热闹和温暖。
我们始终都是需要别人关怀和爱念的啊。
想到这儿,又想到你说插着耳机手揣兜从学校走向车站的情景了,海风应该在四月份也是轻柔的,吹在脸上,吹在琴弦上,和弦出清丽的辅音,吹出最美人间四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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