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做饭时,当我不经意间看到沸腾的水表面窜起一丛丛“白雾”时,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有趣的比喻:记忆是沸腾的水汽。
记忆是沸腾的水汽,它轻盈,舞动、变幻莫测、难以定义。
我尝试去抓一把水汽来称称它究竟重量几何,可总也把握不住。我刚摊开手想要确定抓取范围,它立刻掉转船头,东躲西藏。东抓西抓,一番折腾,我终于逮到了一团,用力一握,除了一丝热的感觉和液体的湿润,什么都没有,它又从我的指尖溜走了,掂量掂量残存于手的那一点湿润,轻的难形容。于是我知道了,这“小精灵”我是无法控制的,越想握住,越留不住。它轻盈却又反叛,自在而张扬,它们每一个都有着与众不同的形态,又永不停歇变幻自己,拒绝别定义,拒绝被捕捉。它们跳着疯狂的舞蹈,用抽象的舞步演绎着独特的自我。
我也抓不住记忆。
我曾想要改变记忆。我想要将痛苦的记忆删除,我想要回忆里都是快乐,我想要改变记忆发生的场景,我想要记忆不忘记。可我做不到,记忆因我而生,却独立于我,它是自己的主人。我不能给记忆配重,不能在记忆空间里给快乐的记忆更多的比重,不能让记忆永远不忘记。一些在当时认为极其浓烈的情景,储存在记忆空间里,等回首再看,又觉轻的不得了。一些疼痛的记忆,过段时间来看,又品出奇妙的味道。你尽管去感受就好,而别想能控制它。
记忆是沸腾的水汽,释放温度。
沸腾的水汽,经历了由液化——汽化再到液化的物理变化,物理形态不变,却因为热力的吸收,带着能量,又在冷热交替间释放,提高周边环境的温度。
记忆的产生,是因为我的实践活动。我的实践活动,给记忆提供场景。同时,因为我的实践活动越来越深入,层级越来越高,也如同源源不断的热源,给我的记忆加温,在达到一个层度时释放,给我力量。在很小的时候,我并不识字,更不会写字,经过一次次的学习,一遍遍的书写,我不仅认识了很多的字并书写出来,还能用它来进行阅读和写作,提升我读写的能力。我的实践活动也常常出现错误,这些错误都存在我的记忆中,我可以通过回顾记忆加以弥补。记忆是有温度的,它不是冰冷的,它是我这独特个体的量身定做,它在我成长的过程中给我温暖和滋润。
记忆是沸腾的水汽,由许多渺小却具体的个体组成,聚在一起,建构意义。
沸腾的水汽里,有许多细微的分子。它们细微到我们肉眼看不清它们的构成,也不知道它们的个数,可它们却真实的存在着。单独拆开,构不成物质,聚拢来,却如此澎湃。
我们的生活多数时候是细水长流的,记忆也是细碎的,绵长的。凡是过去,皆为序章。有时生活是迷茫无措的,有时是混乱且失衡的,当然也有很多好的时候,就是这些小的好事支撑着我,支撑着每一次日升日落。这些小的好事,也许我并没过多在意,却一点一点的在我的记忆里生根发芽,长成大树,放出氧气,给了我坚持生活的力量,给了我取得更大的进步的能力。这一点一点的暖,汇聚成火焰,驱散我心中的坚冰,让我成为一个光明、善良的人。
记忆是沸腾的水汽,它自在,温润,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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