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闻事败，未尝有一日安枕，但闭目，往者驰草野，宴觞乐，有如在侧。番然而起，声俱息，与乐者皆去。父母长者之诫言深谈，每念及，似矛戈刺骨，痛不能已。亦深悔太傅之言，临此祸，置燕于不测也，盖世人之所以责丹也。秦有吞天之心，日益蚕食列侯，旦暮即临燕郊，此丹之疾首者也，岂敢安坐待暴秦戮燕之宗庙乎，乃遂逞莽夫之力以搏强秦，固愚也，事已不遂，非敢加怨。
诚可应于天乎，引祸者丹也，而灾及其百姓，苟能应天，当剐于丹，释燕之不辜，丹死不足惜。樊将军以危厄归于丹，闻丹有大志于秦，卒以身继谋，死者，人之至难，将军之遇丹，何其厚也，欲力谋功成，以慰将军之心，奈何天不恤孤寡，事竟败，自知死矣，若死而有知，丹将何恃以告将军。
燕太子丹绝言【文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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