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真的过的很快,转眼母亲已经去世一周年了,3月7日周一是她的忌日。4日的时候因为莱西出了新冠患者,烟台也严格起来。很担心防疫问题,但心里还是想回去。
闺女不比儿子,祭拜要有日子的,周年祭拜、三周年祭拜,别的时间都不让去。要是不回去,连坟头都没有机会看了。
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回去。
周六坐到火车上的时候,收到老师发来的微信,说周末家长和老师都尽量不要外出。但已经在车上了,反而有种石头落地的感觉:这要是晚出发一个小时,就出不来烟台了。
路上,看着外面天朗气清、春季萌发的风景,颇为感慨。本来好长时间都没坐过火车出门了,又是回老家,假如父母都健在,该是多么的欢欣雀跃!
可是。。。一阵阵的难过涌上心头,最想见的那两个人已经成为了两个坟头。没有父母在的老家,更多的是让人酸楚和无奈。
自己看着窗外哭了很长时间,一直到觉得自己头晕了,才平复了心情。
回到大哥家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大哥和大嫂很热情的招待了我,心下感动。
可能是旅途劳累,也可能是心情波动太大,头晕的越来越厉害,紧接着都天旋地转起来。赶紧躺床上闭着眼睛休息。。。
第二天去了医院做了检查,颈椎CT检查,得出结论是颈椎病的问题,心下稍安。
第三日,回村里祭拜。到了镇上,买了一些点心和水果做供品。一边买一边难受,人已经离去,不管买多少,实际上都吃不上一点的,一阵子一阵子的伤心。
在卖香烛的地方,一个劲儿的问店主,可买够了?店主说,尽心就可,有什么够不够的?只是尽心就行。唰的一下,眼泪又出来了。。。
回了滕庄,开开老宅的大门,大大的院子里有好几个盛满了玉米棒子的囤。
原先茂盛的大枣树因为生了病,少了一大半的树冠,只剩下一个大大的树枝伸到院子里。大枣树难道也知道那个往年经常照顾他的人去世了吗?看着那么的萧条和狼狈。
我和姐先去了屋里,擦了爸爸妈妈的遗像,点上香,眼泪又止不住的掉下来。。。纵使有千言万语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出去和过来送纸的亲戚打了招呼,阳光正好,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说到很开心的地方也笑起来,仿佛刚才的伤心都是假的一样。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坟地,我姐一边烧纸一边念叨,说爸妈你们别省着,使劲花就行。又说我侄子在国外过得艰难,让保佑保佑。
纸钱烧起的火浪烤的人眼里心里都发烫,我看着那个大大的坟头,心里头说,我不要你们保佑吧,你们把这俗世的一切都忘了也好,安心在那边过日子就好了。
这一年我的日子也不好过,只是不希望你们挂心,你们已经做得够多的了。
大哭了一场,心里也舒坦很多。
等中午吃了饭,本来要回去大哥家,想来想去,还是想回村里再呆一下午。
村里新修了路,把房子都新刷了黄色的漆,看上去规整很多。小时候待过的地方,只觉到处到处都很熟悉,又很陌生。那一溜新盖的房子是谁家的?这条河沟还是小时候那条吗?
房子还是那座房子,只是多了荒芜的草,窗户和门有些也关不上了。。。那里盛着多少往日的欢笑和故事,现在却只是座荒凉的老屋。
看到了一些老人,都花白着头发,佝偻着身子,先是一脸茫然又很亲切的拉着我们的手说话。
我有些贪婪的看着村里的一草一木,连空气都觉得无比的舒心,仿佛连呼吸都顺畅起来,连头晕症都好了很多。
这时候又感觉心酸,娘家是多少闺女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可没了父母,娘家又变了味道,想多回去几次都找不到正大光明的理由。
或许以后,娘家就只能成为一个心里的地方,再回去难了。
很多事情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真是没办法的事。
心里最柔软最安全最让人回忆又最不能触摸的地方和人,终归越走越远,再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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