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偶像者,精神导师也。
这种格式的话,我一直喜欢。“”所谓回忆者,使精神的丝缕牵着已逝去的时光…”是鲁迅为呐喊作的序里面的话,我一直记得,然而却记不全,原因可能是对某个作家的作品的记忆形式与我对作家的整体感觉有关,我一直觉得鲁迅的风格是不小心就深刻了,文字好像已经没那么重要,跃在纸上的是人,是孔乙己,是阿Q。再回过头来想,他们是如何跳上来的,却很难回忆起文字。只是脑海里有个画面,内容是修着小平头的鲁迅冷峻的望着纸上表演的人,眼里放出精锐的光。
想初中时学习《孔乙己》后,心里也一直徘回着一个人,一个至今未婚,同父亲一起在工地上砌墙的人,他的生活在我当时看来特别潦草,胡须永远那么短,在工地辛辛苦苦一个月,几天就能在牌桌上输得精光,而且还输得那么高兴,自然大家都拿他玩笑,但不管你口中如何带刀,你都不能达到目的,因为他永远以微笑对着你,在我的价值观里,他是异类,而且以精准的地域为单位,这种人一段一段的出现,在一伙孤独的人里,总有一个所有人都认为的傻子来娱乐大众,这可能是一个规律。比如孔乙己,比如阿Q。所以我觉得这种人并非在某个特定的时代才有,每个时代都有麻木的人,并且每个人都会在每个时代有不同的麻木,就像我们和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失败都可以成为风格了。基于这种理解,我曾经写过一篇《孔乙几》 ,拼命的模仿鲁迅,甚至那种半文半白的调调都刻意模仿,但我没给过别人看,自己有时候拿出来读一下,说实话,觉得自己写得还挺好的,但始终不敢给别人看,因为那时候的我们是不会对这个有兴趣的,没人觉得有关课本的东西能融进自己的生活,然而那时候班里又找不到一本课外书,我不禁要问,那时候到底想干什么。想造飞机,造火箭?写这段没别的表达,就是喜欢鲁迅的文章而已。
我还记得鲁迅的一句话“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座萧索的荒村…”那是祥林嫂里面的话,文章初始,鲁迅几笔就给了我们一个荒凉的世界,在这里注定又要上演一场悲剧,悲剧有风,有颧骨突出的脸,有干枯如老树皮的手,有一堆不能升天的孤魂野鬼。这是鲁迅看到的世界。
鲁迅的故事新编虽然在当时是一种颠覆性的创作,也对后来学生作文有启迪,但我觉得并不惊艳,可能那时候他已经进入了另一个创作空间,我们望都望不到的地方,当然,最厉害的还是他的杂文。他也写过剧本,同样是荒凉的场景元素,夕阳,老人,不停赶路,不停问路的人,都是麻木和茫然。总体来说,鲁迅给人突兀的两块是小说和杂文。
曾经看到一篇分析鲁迅的脸的文章,看着看着就想起张艺谋来,我神奇的发现他们很相似,满脸的冷峻,给人强大的气场,像一块寒风里的生铁,包括他们的创作,都给人同样的印象。《活着》里面的福贵和孔乙己,给我的感觉是一类人,一类错闯进这个世界兼不幸住错身体的灵魂。
张艺谋上个世纪的作品对中国电影的贡献,对自己以及第五代导演地位的提升所起的作用不消多说,2002年的《英雄》开创中国电影大片时代,接着的十年埋伏,黄金甲都是用烧钱 的方式来抢钱,进入这个新时代以后,已经不是艺术说话的年代,是地位说话,场面唱戏的狂欢节,张艺谋金字招牌己在上个世纪竖起,这个世纪你只管相信品牌的力量,然而受众们剥开七彩缤纷的画面,却看到了一个空洞的世界,这是不是张艺谋空洞的内心,质疑四起,特别是张艺谋板砖人生的巅峰时刻——《三抢》敲开最恶俗之门时,他不得不躲进没有媒体的世界,面壁思过,那张冷峻的脸是否还能纹丝不动肌肉群,一如既往朝商业恶俗里死磕,谋迷们都在揪心。他是否就此倒下,刚完成令世界震惊的奥运会开幕式的中国国师能再次走上神坛吗?看今天上映的《金陵十三钗》喽。看过片的所有人都说,张艺谋回来了。我不禁高兴坏了。
看到网上经常有人说,韩寒,你是第二个鲁迅,我认为,这是不能比的,时代不同,国情不同,世界大不同,我很迷恋韩寒的文章,一个字,帅,写得特别帅,说直白一点,骂得好,骂,是一个层次,不骂是在骂又是一个层次,写一件事,能让你想到 所有事,甚至思考这个大环境,又是一个层次,你看,这隔了多少?
我模仿韩寒写过作文,没办法,我就一直停在作文的水平上,跳不起来,没力气,还有人说,我的作文像高考零分作文。有人说,我幽默,其实幽默是一个很高的境界,随随便便你是幽默不起来的,幽默也不一定是令人轻松的,但一定是令人惊醒的,韩寒写过很多小说,我曾笑得差点尿失禁,现在回忆起来,只是笑过而已,冷静的想想,我以后到底该怎样去写。
关于韩寒,有很多东西想写的,但它似乎并不应该出现在这篇日志里。
这三个人一直在我的心路历程上走着,他们串起了很长的一段岁月,我一直在他们的影响下走着,我走过了至今为止不漫长的时光,他们是我的偶像。
如果看到了这篇日志,请留下你的偶像,我想知道而已,热闹热闹内心,毕竟只剩下这么几个人抵御孤独。
鲁迅在高空俯瞰,如果再有偶像离去,我会哭泣, 在内心里。
这些都是我在现实里说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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