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班长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更文了,这些日子每天都在做兼职,为的是尼泊尔之行能够多一些选择的余地。事实上这一个月里,我写了四五篇,但最后无一例外,都夭折了。究其原因,我觉得自己写得不够走心。
文理ETO的两岁生日要到了,我点开主页,又看了一遍当初写下的公众号简介:主动才有故事,努力才能成功,用走心的分享,充实大学生活。不知道大家会有怎样的评价,但我自知越来越走不动了,仿佛是到了瓶颈。卫老师曾在盆友圈里说过一段话:
大概是必然的吧,工作后感受力渐渐流失,抓也抓不住。以前在风中闻到海,看雪落下来,胸口会涌起细碎的幸福。闻到桂花香就似重走了一遍童年,站在路口听到一段旋律,心想离别真是令人伤感。现在走进一个阴天,阴天就仅仅是阴天而已,抬头望望,顶多转身上楼拿把伞。没什么不对,但又好像哪儿都不对了。
已经是半年前的朋友圈了,我现在忽然想起来,竟然隐隐觉得一语道破了我最近的状态,一双近视已久的眼睛再也发现不了生活里的美。以前看到西边的落日余晖,看到夜空的星星点点都会忍不住停下脚步多看两眼,现在总变得步履匆匆,我在风中闻不到海的自由,在雪里也望不见云的柔软。以前写稿总是一口气写完,排版时再慢慢修改,如今写不了几句便忍不住回头看看,越看越觉得没有继续写下去的必要了,我深刻地觉着自己一直在输出,却很少再输入了,可能这也是我提笔再难成文的最大原因吧。
除此以外,即将过去的2018也要替我背一下锅,这一年过得实在是太糟糕了,以至于我都不知道从何说起。朋友圈里,小虎同学家里的蔬菜大棚在八月末被洪水肆虐了,他后来回忆道:
“吃饭的时候特别想哭,但是又不能,因为我的这碗牛肉泡馍实在是太咸了。 我怕眼泪落在里面,咸得没法吃。”
看得人直想掉眼泪,可我也不能啊。熊大广场的水齐腰深的时候,我正背着那素不相识的姑娘趟到对面高地去,那是我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差点在大马路上游起泳来,往后几天真正过起断水断电的灾民生活时,我反倒是平静了许多。夜晚,星岛国际一片漆黑,只有未来城还有星星点点的灯光,我数了一下,那晚冲锋舟总共来了六趟,可是我没走,临时安置点是个小学,距离这里有点远,我怕错过见证洪水退去的时刻。可我也没想到,猛兽般的洪水退去时却如此温柔,静悄悄的夜里,它裹挟着我七零八落的计划,连同我那可怜的感受力一起潜入沱江。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金堂才慢慢恢复,十天半个月后城区还是垃圾遍地,直到八月底临近开学,星岛国际还是一片柴油发动机的轰鸣声,令人烦躁。
这一年可真累啊,还好,你们都在。 这一年可真累啊,还好,你们都在。
那是我大学里的第二个暑假,漫长又短暂,长长的夏夜里,我见到了很多人,遇到了很多事,那可能也是我这辈子都不愿再接触的人和事了,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复述那个夏天,如果有人问起,我能回答的,只是一句“记不清了”,事实上四个月后的今天,我真的无法完整记忆当时都发生了些什么,只剩下一段段模糊的感觉,像酒至微醺,话到喉头,似醉非醉,欲言又止。或许每个人都有那么一段经历,忘不掉却也记不起。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大家总会说老班长是个有故事的人吧,因为我过着同龄人本不该先经历的生活。前些日子女朋友对我说,你这么懂事,怪不得活得那么累。一瞬间,我仿佛被镇住了,脑子里飘过一连串数字,我快速计算着:开学初家里没给够学费还差了四千,最后是我跟兼职的老板预支的,每个月还500需要还到明年四月,我还要挣自己的生活费;天越来越冷了,还要添衣服,2018年是我第一次讨厌冬天,一件冬衣够我买好几件短袖了;哦对了,还欠驾校一千多,算了先不学了等手头宽裕了再说……
我已经忘了这是我第几次陷入金钱的焦虑当中,但是我知道,我马上要开始自己同时做的第三份兼职了。在KTV上夜班,每次下班经过无人的街道,总会莫名地伤感起来,我吃过凌晨一点的烧烤,碰到过凌晨两点的外卖小哥,见到过凌晨三点多在躺在路口三轮车上的菜农,遇到过凌晨四点送灵的车队,也和一条孤独的狗在无人的大街回头对视,那一刻我也好想哭,打了个哈欠,眼泪就出来了,呵,原来是太困了。
这一年可真累啊,还好,你们都在。回首这一年,看起来满是伤痕,你可能会diss老班长,为什么总是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样子,总是在文章里哭穷卖惨。这样吧,引用小虎同学的一段话,他在文章的最后一段写道:
“这一年放假得早,我也早早买下了回家的机票,有些事情,我想我还来得及去做。这里有风,家乡有雪,这半年风没吹平的,大雪还可以抹平。”
不是所有人都会经历劫难,我做的只是揭开伤口上的创可贴,大声告诉你:“你看,我已经好了呢!” 他的家乡有大雪可以抹平,那我呢,我想了想,抹不平的,我一般都会忘掉。五天后的这个时候,我或许已经躺在喜马拉雅山那边,异国他乡的床上,心初行给了我这个寻找初心的机会,我也真的好久好久没给自己放过假了。
这一年可真累啊,所幸我的初心没有丢掉,文理ETO又大了一岁,谢谢你们的一路相伴,希望我三周岁时,你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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