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人群中穿梭,在浮躁与平实中跳跃,我来到了这个小社会里, 继续思考着跳跃着,沉沉浮浮,浑浑噩噩,琢琢磨磨,难分难舍。
一切因果,皆在父亲送我来到大学那天开始,天炎地热,挡不住激动的学子和故作淡定的父母们,一包包行李,一张张笑脸,父亲低低矮矮,皮肤黝黑,混在中间,显得尤不起色。一向不在意的我也虚荣的冒出了一丝嫌弃,因为我怕“他”看到,“他”是我在来学之前加的学长,名陆远,频繁的聊天和暖人的话语,已经让一个未曾见过“世面”的小学妹深陷其中,满怀期待又害怕他看到自己窘迫的样子,还好,他没有出现,或者说,我们正好完美的错过。
待到晚上,我与父亲一起去找住的地方,准确的说是给父亲找住的地方,我可以住在学校,但父亲不行。父亲带着我走了好久的路,找了又找,“挑剔”的他对那些宾馆总是不满意,终于寻到一处地方,一张破旧的桌子是前台,一个不苟言笑的妇女站在那里,轻鄙的望着父亲。
“住店?”
“嗯嗯”
“几个人”
“一个”
“一晚上30”
“不能便宜点吗?”
“哥,你到处看看,这已经是最便宜的了。”
“那行,那我就在这里住了”
老板娘在一个发黄的笔记本上随意的登记上父亲的信息,抄起桌子上的一串钥匙,就带着父亲上楼了,我紧紧的跟着父亲,钥匙打开门,一股馊味儿传过来,进到屋子里面,气味也更加浓烈,这不是一个标准客房,就是一间简陋的单人浴室,房间里有一张没有被褥的潮湿的床,应该是为了客人们洗完澡坐着穿衣服方便准备的,老板娘看了看父亲说,可以的话,我就去拿被褥了。我拉了拉父亲的手,父亲用他那双沧桑的眼睛看看我,我懂,市区里能找到这么便宜的已经不错了,而且开学季,家长们蜂拥而至,住的地方本来就供不应求,这些小店为了挣钱,将澡堂里的单间作为临时宾馆房间卖也算便宜,父亲知道我犟,不想让我说错话,我也真的这么做了。正式交上钱,算是找到了住处,父亲舒口气,随后提出要送我回去,我说不用,其实那时的我,心里还惦记着那个没有见过面的“他”,怕父亲坏了我的好事,但又无法拒绝坚持的父亲,你一个女孩子,天这么黑,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去,父亲总是让人没法反驳,我们一路走向学校,不快也不慢。他走着对我说:“你在学校怎么样,我们在千万里之外也看不见,万事自己心里要有杆子秤,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要有个数,你是个女孩子,我们都在你身边,有事就给我们打电话,你妈在家肯定该不停叨叨你了。”
年少气盛心里有点嫌弃父亲的碍事,却又有点心疼父亲,双标的我让自己感到恶心,坏情绪也在矛盾的冲突下逃了出来,嘴巴一张一合“好了,我都上大学了,道理都懂。”父亲也恰时的没有说话,就这么一直沉默的走到女生楼下,父亲才放心的说:“好了,你上去吧,我也回去了。”
看着年迈的父亲拖着沉重的步伐,逐渐远去的背影,我懊恼又有些惭愧的走进宿舍楼,突然好像忘记自己一直惦记着的东西,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片刻的愧疚感能让你恢复片刻的理智,睡过一觉后又变回以前的混蛋模样。这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的典范。
(连载)
名:唯行
禁转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