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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挚爱,素昧平生

一生挚爱,素昧平生

作者: 短颈鹿瞎说画 | 来源:发表于2019-07-31 16:29 被阅读6次

    去年在综艺《身临其境》里,刘敏涛老师表演了一个片段,十分真挚动人。

    表演到最后,她缩成一团,跪伏在舞台上,绝望又无助。一段念白无头无尾,没有情节支撑,包含的情感却足以让表演者和观看者都哭得稀里哗啦。

    (戳公众号回复“来信”,文章中可以看片段)

    这段感人至深的念白出自奥地利作家斯蒂芬 · 茨威格创作的中篇小说,《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是他的代表作之一。

    斯蒂芬 · 茨威格

    我喜欢这个故事很多年,在之前推荐歌曲《水星记》的文章里也提到过。2005年徐静蕾翻拍了这部小说的同名电影,当时正读高二的我,从影碟出租店借回了这部电影。第一次看完电影,那樽失去了白玫瑰的空花瓶就再没离开过我的脑海。

    故事的开头,中年独居的作家收到了一封厚厚的来信。

    少女13岁时遇见了搬到隔壁的作家,自此开始了延绵一生的爱恋。

    作家的屋子里立着成排的书架,放满厚重的精装书。门那头总是充盈着各种欢笑声,男人女人,年轻的年老的,进进出出。少女偷偷的注视,在心中勾勒了最美好的一切,然后小心的安放在了作家身上。

    风流倜傥的年轻作家,充满幻想的豆蔻少女。

    情愫慢慢生根发芽,如果能沿着这条轨迹顺利走下去,也许会是一个结局圆满的爱情故事。可母亲的改嫁让她不得不跟随家人搬去了别的城市。

    几年后,少女长大了,想尽办法回到了作家所在的城市,和作家重逢了。可对于作家来说,一个邻居家的总是怯生生的小女孩,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象。眼前的少女和所有十七八岁青春的肉体没有不同。

    少女如愿和作家在一起了。她走进了童年日日向往的屋子,可以理直气壮的抚摸那些古旧的书脊,雕塑,抱紧日夜想念的人。美梦突然成了真,可真实的一切都让人觉得像在梦中。

    早晨作家顺手取了花瓶里的白玫瑰送给少女,之后的几日,也是有过甜蜜和美好。

    后来作家出了远门,临别前说:“我一回来就去找你。”可一日日过去,作家再也没来找过她。

    少女发现自己怀孕了。从此她与爱人有了斩不断的联系,可她了解作家,如果告诉他,也许他会疑心,会提出要打掉孩子,会有一番推诿纠缠。美好的记忆不该有任何阴影,少女选择独自生下了孩子。

    为了让孩子能体面的长大,享有人间的一切快乐,少女开始结交不同的男人,成为了上流社会的娼妓。

    几年过去,孩子慢慢长大,少女也结交了很多男人。她拒绝了一位善良伯爵的求婚,只为了等待作家再次召唤时,能无所顾忌的投入爱人怀中。

    一场舞会上,作家注意到了她。又一次把她当作一个新欢,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带回了家。

    她希望作家能认出自己,一整夜都抱着起伏的期待。可长夜过去,清晨当少女对着镜子整理头发时,看到作家正小心的把钞票塞进她的暖手筒。期待被击得粉碎,她被当成了一个妓女。

    少女羞愧难当,慌张的想要离开,瞥见了桌上的花。每年作家生日时,她都会送来一束白玫瑰。

    希望又燃起,她向作家要了一枝玫瑰,提醒他:“这也许是一个爱你的女人送给你的吧?”作家只笑着答:“不知道,每年都有人送来,但也没留意过名字。”

    少女在门口遇到了作家的老仆。目光交接的瞬间,老仆认出了多年前那个怯生生的小女孩。

    相视无言,但一切都在盈满泪水的眼睛里变得清晰了。作家的凉薄寡情并不会因为时间改变,而少女即使能在所有人记忆中留下身影却唯独对作家无能为力。

    后来他们的孩子生病了,死去了。少女写下长信,也一同死去了。

    第一次看电影时我就喜欢上了这个故事。徐静蕾深情又疲倦的声音徐徐的贯穿了整部影片,配上林海作曲的《琵琶语》,感觉并不是观看了一部电影,而是听人述说了一个长长的故事。(戳公众号回复“琵琶语”,文章中可以听)

    少女抱着执着的自尊不肯说破,却年复一年的送上玫瑰,指望作家能主动想起自己。到最后她的情感与其说是爱情,不如说成为了一种信仰,只有她一人的宗教,独一份的虔诚。

    她陷入这种仪式感中无法脱身,无论是那些玫瑰,还是对其他男人的无情,都是在不断塑造一个无比洁净的自己。

    像是教徒日复一日进行没有回应的祈祷,僧侣开始漫长煎熬的修行。说到底,心里是满足的。虽然尝尽了绝望苦楚,但少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许能感到内心丰盈,不枉此生。

    其实一开始知道这个故事出自一个外国作家时,我挺惊讶的。也许是电影先入为主的印象,我总觉得这样细腻,拘谨的情感只会存在于含蓄的东方,存在于朦胧潮湿的窄胡同里。奥地利这样童话一般的地方,只会有童话一般美满的故事。

    作者斯蒂芬 · 茨威格于1881年11月28日出生于维也纳一个富裕的商人家庭。也许因为没有什么机会感受生活的困苦,他的作品没有特别宏大的场景或是复杂的人物关系,通常只是集中刻画一两个人物。他的描述充满细节,笔下的人往往痴到极致,把每一段人生都过成一首诗。

    二战爆发后,他不得不背井离乡。战乱中的故乡对他来说是抹不平的伤痛,失去了光明和希望的他最终在里约热内卢的公寓内和妻子一同服毒自杀。

    电影的结尾,琵琶声不疾不徐的奏响,作家放下信,走到门前,透过院墙看到了远处小窗里的少女,满眼的天真期盼。

    而花瓶,却将年复一年的空下去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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