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 第一部
朗朗的月光哦,但愿今夜
你最后一次看见我的烦恼!
多少回了,我中宵难眠,
在书案旁迎接你的来到:
于是忧郁的朋友你便
将我的典籍和素签照耀。
浮士德感叹自己即便读了很多书了解很多知识,但是仍然不能解答心中的困惑。其实这段话最让我有感触的是,我们很多人特别是求学的人都会有过在月光朗照下埋头苦读或沉思的时候,当我们也抑郁沉闷时,月光便成为了唯一能寄托的东西。古往今来太多人为月光做诗题字,与月光相伴过夜。在月光的照拂下获得一丝慰藉。
谁想你竟然问,为什么
你的心在胸中闷得可怕?
为什么一种难言的痛楚
会把你所有的生机扼杀?
上帝创造生气勃勃的自然,
原本为让人类生存其间;
可你却将它远离,来亲近
烟雾、腐臭和死尸骨架。
这里-语双关,“烟雾、腐臭和骨架”既是指化学、生物解剖学类,二是指人类向大自然一味索取、一味用金钱来衡量其价值,逐渐忘记了其原本是如此纯粹、简单、美好。这里浮士德的态度就很明显了,他囿于知识困地自知但仍无法自救,一心向往的大自然和自由,自己却渐行渐远。
我感到已有闯荡世界的勇气,
去把人世间的苦与乐担当;
去与狂风暴雨搏斗、周旋,
即使船将沉没也全不惊慌。
这里是浮士德读过地灵的咒语后的反映。
生命的狂潮,
行为的激浪,
我上下沉浮,
我来而复往!
生生又死死,
永恒的海洋,
往返地交织,
火热地生长,
傍着时光飞转的纺车,
我织造神性生命之裳。
这里是浮士德成功召唤出地灵,但是因为其模样丑陋而不敢直视。随后地灵对浮士德发起了挑衅,浮士德也展露了心声:誓与地灵比高低。在这种情况下地灵开始夸耀他的力量。
这段翻译真的气势恢宏、传神巧妙,单拿出来都可以一读再读。
我的主啊!艺术长存,
我们的生命却很短暂。
在兢兢业业的追求中,
我却常感到心烦意乱。
要想登高峰,寻源头,
想找捷径和手段却太难!
还不等走完一半的路程,
可怜的家伙已离开人间。
这里是浮士德的助手瓦格纳的发言,艺术可以存世前年不朽,可人类只能活不到百年。在追求艺术的过程中每个人就像是吐丝的蚕,一个人只能吐出一点,而成千上万的丝线最终才能汇聚成一块精美的丝绸。耗尽生命也未必能完成的艺术事业亦或是现如今其他的事业的人,的确可怜但也的确伟大。我想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因为无法攀越理想之巅而心烦意乱吧。这也表明了瓦格纳的悲观态度。
羊皮古书未必是止渴的圣泉,
只须喝上一口便永久会灵验?
倘若泉水不是涌自你的内心,
才不会使你觉得清凉又甘甜。
那么紧接着浮士德便展开了反驳,真正 慰藉和满足均来源于内心,而非外界,当内心收获了快乐和满足之后,就不会觉得所做之事没有意义,也不会因此苦闷。正如他所说,难道读了《羊皮卷》就能解开生活中所有的难题了吗?显然是不能的。只有发自内心的领悟,在心中找到一口泉眼,才能享受源源不断的甘甜。
是的,什么是你所谓的见识!
谁又有权利对真理直呼其名?
少数几个人确实有过些见识,
可够傻的,竟对人一片至诚,
向庸众表露自己的观点情感,
结果被钉上十字架或受火刑。
这里又展示出浮士德清醒的一面,有些人内心赤城,想要把自己对真理的看法传授给他人,或是觉得自己是救世主要拯救他人,但很可能会被钉上十字架。原因有很多,可能是大众并不接受他的观点,把他化为异类,这样还算是好的,最多遭受言语精神攻击。也可能是与时代精神相悖,比如伽利略时代,参考动不动就要被架上火堆里烤的那些人。但是这样的人傻也不傻,呼唤黎明的人岂不知黑暗的存在?这也算是一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吧;虽若静默地探索得以保全自己,探索更深,可终究在黑暗里探索,若是振臂高呼,有牺牲之难,亦能唤醒寻找黎明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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