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强真是不简单啊!不仅事业成功,还能写诗,让众同学惊叹。井冈山聚会的最后一天,他写下“致青春------有感于井冈山聚会”,起始两句很是不凡:
你记得大学时代的胡闹吗?
你记得少年维特式烦恼吗?
他从大学辞职之后,开始创业,身兼公司CEO、COO、CFO、CMO等所有职务,还要兼任东风大卡的司机和搬运工。多年后,终于熬出头了,将公司成功上市。功成名就,他仍然忘不了当年少年维特式的烦恼,经历之后,才知道一个女子的贤惠善良又多么重要。
“是啊,年轻那会,都是外貌控。”我替他总结说,猜想正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比别人差,才使他一路坚持下来的吧?
一次,张小强来北京出差,我陪他去看望萧玉和程明。到了中午,同学们一起到附近的湘鄂情饭店吃饭。吃完结账时,大家都抢着买单。我的口袋比较深,掏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钱包,萧玉的动作比较快,付了钱。
过去很久,我听萧玉闲聊,有一个月他靠吃咸菜馒头稀饭度日。因为前次,一顿饭吃光了他一个月的饭费。他要应付向女友献殷勤的花销。那时,大家的工资都不高,大概不到一百元钱。我后怕地想,如果我成功地抢着买了单,大概也要靠咸菜馒头,至少要支撑半个月。我没有女朋友,不用考虑这方面的开支。
很显然,保持朋友之情和崇高的面子,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不久,我就尝到了面子的滋味。一天,刘小萌给我打电话,约我晚上见面。晚饭后我如约去了她那里,她带我去位于白石桥首都体育馆对面的一家酒吧玩。这是我是人生第一次到酒吧。
在酒吧里,灯光暗淡,在舞台上,走马灯似的,有人一会儿唱歌,一会儿跳舞,一会儿讲笑话,我无心欣赏,也笑不出来。我为两人各点了一杯咖啡,苦苦的味道。对我来说,苦的不只是咖啡,还有两杯咖啡和两盘小吃的花费。表面上,我没当一回事,和她谈笑自若,心里正肉疼着呢。
那天晚上,我送她回家。到了她的房间,我一下子把门关上,不说多余的话,一把抱她到床上,三下五除二,脱掉她的衣服和我的衣服,疯狂地做爱,直到我们都大汗淋漓,没有一丝气力。一切烦恼,仿佛随着汗水,流出身体,烟消云散了。
我俩并排躺在床上,她问我:“你今天是怎么了,没受什么刺激吧?”
“没有啊,就是喜欢你呀。”我回答说。心里想,这比到酒吧喝苦咖啡,听没劲的歌,听让人笑不起来的笑话强多了,快乐多了。
“真的?”她侧过脸,问我。
“是真的。你要是不结婚,我早就向你求爱了。不只是求爱,是求婚。”
“别说这个了。”她的脸上显露出一丝难以言状的哀怨。
“好的,不说出国的事了。你高兴吗?这段时间都做什么了?”
“嗯,高兴。不一样的感觉吧。只要和你在一起,我都很开心。”
不一样的感受,不一样的快乐,不一样的冒险,不一样的人生。青春,只为不同,青春真好,活着真好。爱情,如此美好;没有爱情,去哪里寻找欢乐呢?
下午,我们去参观井冈山革命博物馆。在馆内看见几张革命前辈、红军女战士的照片,秀丽的眉宇之中,透出英武之气。
我跟在程明身后,对程明说:“你的模样神情,有几分像她。”她听了一笑,脸颊现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那笑容,依然美丽,让我心里一动,似曾相识。
程明中等个子,和高个子的乔飞云一直是闺蜜。同学们都亲切地称呼她俩为大乔小乔。大乔人长得漂亮,篮球还打得好,是学校篮球队队员。
“你现在过得怎么样?”我问程明。
“我一个人在上海,挺好的。”她淡淡地说完,神情黯然,眼圈发红。
“怎么就一个人呢?”我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记得告诉过你啊,你都忘记了?孤独,寂寞,又怎么样?生活还是要自己坚持过下去啊。不说这些了,看风景吧。”她不再多说了。
换个轻松的话题,我开玩笑地问她:“我们过去交往挺多的吧?你记得有啥故事吗?我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没有?”
“你说呢?”她莞尔一笑,反问我。
“。。。。。。”我回答不出来。
乔飞云告诉我,说程明父母从小对她管教很严,以致她产生逆反心理:父母亲越是反对的,我就偏做给你看。她大学毕业后,第一次谈恋爱,带男友去见父母。父母的第六感告诉他们,这人不靠谱,反对他们交往。她就偏偏先斩后奏,和他结婚。结果,日子没过几年,真像她父母预言的,那男的不是好人,简直就是一个人渣。离婚时,她母亲说:“那样的男人,离了也罢。”
我感同身受,唏嘘不已,远远地看着程明的背影,在记忆中搜寻她的印象,不忍看到她落寞的样子,为过去的时光和浪费掉的青春悲伤。
年轻的代价,不知道什么是爱,因为从来就没有爱过,一切仿佛都是理所当然?人生就是不断的失去,时间终将指引我们,发现年轻时候的愚蠢,带来无法弥补的空洞般的悲哀?人的一生,会做多少愚蠢透顶的事情呢?
程明向我们招手。她很是洒脱地把手一挥,像是赶走空中的一只苍蝇,赶走生活的烦恼、悲伤和痛苦,平静地说:“生活嘛,谁还没经历点挫折。人生那么长,总会遇上个把两个王八蛋的。”
“男人都是王八蛋!不过,男人之中也有一两个好的吧。反正我就遇上了一个,挺幸运的。” 一旁的赵倩说。
赵倩在大学毕业时,认识了她现在的老公,一名计算机系研究生,比她大两岁。两人开始恋爱,毕业后都分配到杭州,顺利结婚,日子过得安逸自在。后来,老公下海创业,整天在公司和外面跑,忙于产品开发,市场推广,销售等等。夫妻二人,聚少离多,沟通交流自然就少了。日积月累下,两人逐渐产生了隔阂与矛盾。
恰好在这个时候,赵倩单位的老总,像一只老鹰盯住猎物似的,看上了年轻漂亮、能歌善舞的赵倩,无论是在公司里,还是在工作以外,总找机会向赵倩献殷勤,安排两人一起去国内国外出差。
他时时向赵倩大倒苦水,说起家里的黄脸婆,一点也不理解他,不理解一心投入事业的男人的苦衷,整天有事没事拉个大长脸,抱怨他没陪她,给她钱少,她完全不如他的客户之类。他们过不下去了,马上就要办离婚。还说如果赵倩愿意离婚,他一定会娶她,开始新的生活,给她股份,将来把公司的业务交给副手打理,他们两人可以一起周游世界,享受生活,享受只有他们二人在一起才能享有的美好生活。
赵倩开始没有答应,时间一久,越来越觉得这位老总,不仅英俊潇洒,事业成功,具有成熟的男人味,而且对她关怀备至。这是最打动她的一点
赵倩终于心动了,一天,回到冷清清的家里,等丈夫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向他摊牌要离婚。丈夫一听傻眼了,不明白为什么。
“我们现在没有感情了,分手吧。”
“这一年多来我忙于公司的事情,对你关心少了,是我的不对,但是,我对你是有感情的,我们之间是有感情的。”
“我意已决,你说什么都没用。”
“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会一直爱你,我会一直等着你。如果哪一天你觉得那个人对你不合适,不能给你带来幸福,那时候,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一次爱你的机会,一次我让你永远快乐幸福的机会!”
很快,他们到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之后,赵倩和公司老总着实热恋了一番。不过,老总迟迟不肯离婚。当然,他压根从一开始就没想离婚。
赵倩这时才知道真相,幡然悔悟,知道受骗了,毅然离开他,离开了公司,回到前任丈夫的怀抱,复婚了。
是的,她的前任丈夫一直在等她,一直相信她会回来的。
后来,赵倩用功读书,自学建筑设计,考上了同济大学建筑系的研究生。毕业后,她先是在一家国有设计院工作,几年后下海创业,设立自己的建筑设计公司,一直到现在,做得有声有色。她丈夫的信息技术公司很快发展壮大。现在,他们夫妻二人都退居二线,将公司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他们开始过上了半退休式的神仙般的日子。
这个结局让我们都感到欣慰,至少世界上还有真男人,生活中总是有真情真爱,那种人们一直期待、却没有找到的感情。
我不敢想象,如果我处于她丈夫的情形,会作何种选择,坚持还是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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