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下曲·其四
(唐)王昌龄
边头何惨惨,已葬霍将军。
部曲皆相吊,燕南代北闻。
功勋多被黜,兵马亦寻分。
更遣黄龙戍,唯当哭塞云。
“边头何惨惨,已葬霍将军。”
在一场激烈的战斗之后,领兵出战的将军殒身沙场,幸存的将士们埋葬了这位身先士卒、
功名卓著的将军,整个军队沉浸在一片哀伤的气氛之中,一方面对士气的打击之深,另一方面可见战死的将军深得兵心。
“边头”是边界、边塞、边城的意思;“惨惨”是忧戚的样子,《诗经》里面有“憂心慘慘,念國之為虐。”的句子,“何”是多么的意思,在这里形容“惨惨”的气氛之浓厚;“霍将军”是汉朝名将霍去病,唐诗常以汉代唐,在诗中指军功卓著的将领。
“部曲皆相吊,燕南代北闻。”
将军战殁沙场的消息震动了燕南代北,他生前的部下都来凭吊纪念他。这两句承接了前两句,进一步强调了将军在士兵中的影响及其战殁对整个边疆形势的影响。“燕南代北”在这里代指整个边境地区;
“功勋多被黜,兵马亦寻分。”
五六句讲的是将军战殁后部下士兵得到的待遇,按道理说这样一位在士兵中有着极高威信和影响、对整个边疆形势起着至关重要作用的将军战殁了,一般来说朝廷应该对其加以厚恤优抚,并对他的部下进行封赏,以笼络军心、鼓舞士气,然而将军部下的功勋不仅没有得到应有的承认,还因为将军的战殁撤销了他部下原有的职务和勋位,并将他们打散安置。
古代军律中有这么一条:如果领兵大将阵亡,部下将士未战死者一律死罪,除非能杀死敌将抵功,所以按照军律会有“黜功勋”、“分兵马”的处置。
“黜”是降职或罢免的意思;“寻”意为不久。
“更遣黄龙戍,唯当哭塞云。”
这些被打散的士兵被安置到哪里了呢?去了离敌境更近的“黄龙塞”戍守,这些士兵只能对天痛哭。
“更”是又、再次的意思;“黄龙戍”是唐代著名的要塞,在今辽宁开原市;“塞云”是塞外的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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