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一本书,读书的过程就是最大的乐趣,乐此不疲地追随着故事情节发展,恨不能一直读下去,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读完后,思绪又停留在书里的世界,久久无法平静,又有些失落,感觉故事还没完,就让自己这么读完了。这大概就是我读《一句顶一万句》的心情。
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孤独的,终其一生都在追寻一个能与自己说得上话的人。在人生的每个阶段,遇到事情,不知如何做决择时,想找个人说说自己的纠结与困惑;遇到烦闷心情时,遭遇爱情背叛时,顶着学业、就业、失业的压力时,就想找到一个人说说话,可千金易得,知己难求。世上的人遍地都是,说得着的人千里难寻。
拿起手机,看了微信通讯里几百上千甚至几千人,却找不着一个能倾诉的人,只能在白天黑夜里一个人暗自咀嚼着寂寞、孤独的滋味。
如故事中的卖豆腐的老杨,在生活中,凡是遇到难以做决择的事儿,他都愿意找马家庄赶大车的老马商量,他将老马视为朋友,可老马在心里却从未与其交心,给他出的主意有时也并非真心,甚至从心里就瞧不上他。悲哀的是老杨对此,还浑然不知,见人就说老马是他的朋友。这是一种你拿别人知心,别人却拿你不当一回事儿的孤独。
卖馒头的吴香香“娶了”杨摩西,杨摩西成了吴摩西。开始还在县委大院种莱的他,婚后没多久,当县长倒台后,吴摩西就被新县长直接赶了出来。没有县政府这个后台,本就是无房屋一间、良田一亩的吴摩西,在吴香香面前更无地位和尊严了。更别说平常的言谈交流了。这是婚姻生活中你尊我卑、你有情他无意的孤独。
吴香香与巧玲,虽是母女,却说不到一起,感情也冷漠得让人不寒而栗。吴香香与老高私奔时,竟将亲生的闺女扔给一个养父吴摩西。可没想巧玲与吴摩西投缘,他俩竟能说上话。
可就是这个能与自己说上话的女儿,还给弄丢了。丢了养女的吴摩西,在嫁给吴香香之前,被神父改名为杨摩西,杨摩西也不是他的真名,他本来叫杨百顺。
杨百顺在失去巧玲后,将自己的名字直接改成他偶像的名字--罗长礼,从此远走他乡,娶妻生子……抱憾终生。
接着,故事的另一个主角登场了,那就是牛爱国,牛爱国是曹春娥的第二个儿子。曹春娥原名叫改心,改心也不是她本来的名字,她从小叫巧玲,五岁多时与养父在外假装寻母的路上,被人贩子老尤盯上给拐走了,以十三块大洋卖给了曹家。十八岁曹春娥嫁给牛书道,与牛书道一辈子也说不上话,等孩子们大了,有话就与牛爱国说。牛爱国却从不与曹春娥说心里话。后来曹春娥有什么话都跟七岁大的孙女百慧说。
牛爱国也是半生坎坷,从小爹不疼,娘不爱,长大娶了妻,生了娃儿,却被明里暗里戴上绿帽子好多年……为了逃避现实生活中的一地鸡毛,他远走沧州,跑货运途中认识了情人章楚红,也算是找到了他那个能说得上话的人……可俩人都是城墙内的人,想冲破围墙谈何容易。牛爱国为免东方事发,借着母亲曹春娥不久撒手人寰之由,回了老家,与章楚红断了联系。当最后真的找不着章楚红时,他才幡然醒悟过来,将用余生去寻找这个与自己能说得上话的人。
这篇小说巧妙的地方,在于语言风格以及故事结构设计。作者的语言就像意识流,注重细节描写,人物之间的关系错踪复杂,时间轴长达百年。
人与人之间成了一根线,线连线交织着一张网,人人都无法逃脱社会这张大网,人人都在这张网中挣扎。他们都在努力,想找个体己的人,想说说心里话。可故事中两个主人公杨百顺,牛爱国,在找到与自己能说话的人时,却把对方给弄丢了。然后,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他们都在用余生苦苦找寻着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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