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空了一间房出来,房东打算暂住几天。房客中有两个女孩儿对房东颇有怨言,私下里嘀咕说:
“每次房东来了都想关空调,上回半夜还把冰箱电断了。她房租收得比别人都贵,我们还每个月交着60的电费,她是连那丁点儿电费都想克扣?”
按说房东做事确实不敞亮,两个女孩儿找她不埋怨几句也合情合理。奇怪的是,房东一推门进来她们立刻没有抱怨,对房东也是殷切备至,要帮她一块儿做打扫。
可房东一去洗澡,女孩儿们就开始暗中计划,等到下次房东带房客,一定要偷偷捣鬼,让她的房子租不出去。
“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变成的。”——西蒙娜·德·波伏娃
古人把正大光明达到目的的叫“阳谋”,把暗中策划做坏事的叫做“阴谋”,似乎老祖宗们早已认定男人做事坦率,女人没法搞合作,因为心思都花在耍小聪明上。
可是事关两性心理的复杂问题,真的能用一句话概括吗?
70年前,女权主义“教母”波伏娃,曾经对这种差别做出解释,她说“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变成的。”
波伏娃的意思是,在体力劳动占优势的时代,男人承担更多的生产和养育责任,是有经济基础的客观事实;
但是,在更强调脑力劳动的时代,女人依然依赖男人生活,则主要是社会习俗、家庭教育、文化环境决定的。
大体来说,男孩的成长之路更为艰难,因为他们从小就被父母严苛地教育,同时以他为骄傲;而女孩,从小被抱在怀里,告诉她只要打扮漂亮、做巧卖乖就可以了。
男孩被鼓励参与竞赛,去赢得跑步冠军和学业第一名的时候,女孩穿上了不容易活动的蕾丝裙,周围的声音告诉她说:
“你不需要赢,为了赢弄脏衣服、破坏微笑是很难看的,你只要赞美就好了。即使讨厌,你也要赞美。”
当男孩表现得出色,他们收到了跑车、机器人、机械模型做礼物,这些益智玩具鼓励他们参与竞争、进行创造,未来还要掌握一门在社会上谋生的技艺;
与此同时,女孩收到了洋娃娃、新衣服,这些角色扮演类的游戏,鼓励她们尽早熟悉小妈妈的角色,关注自己的外貌而不是精神的成长。
然而,男孩真的全都先天热爱竞争,女孩全都先天回避冲突吗?
有没有渴望像传统意义上的女孩那样,过着居家生活的男孩,有没有渴望像传统意义上的男孩那样,希望通过奋斗自我实现的女孩呢?
-“当我说‘像女孩一样跑步’时你想到什么?” -“就是用尽全力跑啊!”
在YouTube上有一个播放上亿次的视频,名叫《Alwanys like a girl/像个女孩儿一样》。节目组请了10岁的人和20岁的人,分别表演、回答他们眼中的女孩什么样的。
第一组由20岁左右的青年男女组成,当他们被要求“像女孩一样跑步”、“像女孩一样扔东西”时,不论男女,都是甩着手、撇着腿,扭扭捏捏地向前慢跑,或者软绵绵地丢东西。
如果让他们描述对“像女孩一样跑步”这句话的感受,他们全都回答说,这会让人感受到贬义和讽刺。
第二组10岁左右的男孩和女孩组成,当他们被提出同样要求的时候,男孩和女孩的跑步姿势根本没什么差别,她们都显得竭尽全力、敏捷和灵活。
节目组问一个穿红衣服的10岁小女孩:“当我说‘像女孩一样跑步’时你想到什么?”那个女孩理所当然地回答说:“就是用尽全力跑啊!”
两组实验的差别意味着,在两性差异凸现出来之前,“像女孩一样”并不是弱者的象征,也不带有性别歧视的意味。这种差异是在十二三岁之后,随着第二性征的发育才被强调起来的。
它印证了波伏瓦的话,“女人不是天生的,她是被变成的”。
“她们越被爱、被注视,就越丧失了自我。”——让-保罗·萨特
在社会习俗的影响下,男孩更加自信,同时背负着双重的压力,面临着更大的竞争,不得不独自肩负一个家庭的生活重担;如此同时,女孩被放纵娱乐,用迷信和幻觉、用追星和崇拜,满足自己无处释放的好奇心和好胜心。
她们日益向内倾斜,更关注外貌、注重被人所爱,而这种自我判断需要依赖他人的评价。她们把自己变成了商品,任人挑选,像猎物那样等待着诱捕。
按照存在主义者萨特的说法,就是“她们越被爱、被注视,就越丧失了自我。”
萨特有一句的名言,叫“他人即地狱。”这句话反映了自我与他人,尤其是男性与女性之间此消彼长、暗中斗争的权力关系——
当他人注视着我们,我们就丧失了主动权。我们不得不关心自己的衣着打扮,关注自己说话做事是不是讨人喜欢,就连走路姿势也变得不自在起来。
这种不自在的“被注视”,就是“恋爱”最常见的状态。
爱情中的我们,多多少少会丧失一部分自我。但是,因为自我不可能完全泯灭,所以男女双方至少会有一部分个性,始终处在摩擦和斗争之中。
这就是爱情让我们充满不安全感,让我们喜悦也让我们忧愁的原因。
而女性,在一场爱情的博弈中,着重扮演了“被注视”的那一方。她们总是曲意讨好,即使发脾气,也是为了借助男性的欺哄,提高对自己魅力的确认。
因为缺少自我实现、因为不具备经济独立的能力,她们在两性关系中有更强的不安全感,不得不凭借情绪价值博得别人的爱。
因为缺乏实力的证据,她们一面被爱,一面被轻视着。而对女性言行轻佻的男性,也注定更需要女性的赞美和肯定。
双方构成了寄生和被寄生的关系,不论是寄主还是宿主,都不能得到自由。
男性如果表现出不会说话、不讨人喜欢,女性常常露出神秘莫测、如同面对孩子那样的微笑,似乎格外宽容地原谅了他们“低情商”的言行。
殊不知,自我实现的渴望从来不能在相夫教子中达成。幸福就是幸福,成功就是成功,两者不能混淆。
“情商比实力在为人处世时更重要”,不过是一句自我安慰。在竞争中凭借情商打败了对手,不过是对手的实力不够强罢了。
“自然与自然的定律,都隐藏在黑暗之中;上帝说,‘让牛顿诞生吧!’于是,一切变为光明。”——亚历山大·蒲柏
没人会觉得牛顿性格好相处,恰恰相反,这位科学巨匠很有可能患有社交障碍。
据说,牛顿一生只在别人面前笑过两次,其中一次还是嘲笑。他一生没有朋友、没有爱人,却在科学发现中发现无穷无尽的精神快感。
在二十岁左右,牛顿已经完成了他改变世界的物理大发现,剩下的日子一门心思远离俗人,投入神学怀抱,试图解决人与宇宙的终极问题。
英国诗人蒲柏写下短诗纪念他:“自然与自然的定律,都隐藏在黑暗之中;上帝说,‘让牛顿诞生吧!’于是,一切变为光明。“
牛顿的人生告诉我们,一个人实力足够,社交不行,人们最多把他捧高了,成为“孤家寡人”;一个人社交全能,实力堪忧,恐怕谁都能和他说上话,谁都能踩上一脚。
正如波伏娃总结的那样:“男人的极大幸运在于,他不论在成年还是在小时候,必须踏上一条极为艰苦的道路,不过这又是一条最可靠的道路;
女人的不幸则在于被几乎不可抗拒的诱惑包围着;每一种事物都在诱使她走容易走的道路;她不是被要求奋发向上,走自己的路,而是听说只要滑下去,就可以到达极乐的天堂。
当她发觉自己被海市蜃楼愚弄时,已经为时太晚,她的力量在失败的冒险中已被耗尽了。”
姜白的树洞,文史哲探险家的聚集地。关注我,如春风拂面,焕然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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